又有一颗脑袋从车中暴露了半截,红红的脸上尽是高兴的神情:“奘法师,是你呀!”
他确切有此意,人间如此不承平,真的但愿能有一个安宁的地点好好修行。
玄奘大吃一惊,大声喊道:“快让开!”
“这如何能合适呢?我们怎敢担负?”林居士非常过意不去地说。
玄奘顺着他的手指,诧异地望着远方,他晓得,剑南古道北接陇右,南下岭南,西邻吐蕃,东至巴渝,连接着三十多个州郡。到了这里,离益州就很近了。
他尚未说完,玄奘便慨然道:“二哥说那里话来?景、严二位法师以天命之年尚可前去,我和哥哥如此年青,又何惧门路艰险?”
“他们在等候祈请,”老衲用悲悯的语气答复他说,“这是一座观音殿,内里有一尊千手观音像,一贯极其灵验,是以很多人都过来祷告。”
“奘法师呢?”她问长捷。
江边石阶上,几名年青女子一边谈笑一边濯锦,偶尔打闹起来,间或发作出一阵欢笑。
玄奘在寂静寺住了一个多月,每日里只是帮这里的常住熬粥施赈,安设各地来的哀鸿。
小白马猛地刹住四蹄!玄奘不待它停稳,便吃紧忙忙地跳下,却见那辆马车已经冲向道旁,正卡在两棵树中间,这才幸运没有掉下绝壁。
“但是玄奘却觉得,如无那六年苦行,佛祖一定能于菩提树下证果。”
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吃喝拉撒,极易发作瘟疫。因而每天凌晨,他便冷静地背上一个药筐,趁着城门初开之际,到四周的山上去汇集些药草,返来后熬成药粥给住在寺里的僧众百姓吃,以防疾疫。
因为防备恰当,寺中虽偶有几起疾病,也很快获得了医治,没有发作大范围的瘟疫。
“我……我晓得……”锦儿哭得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不是……用心……的……”
“大抵是长途跋涉,太累了吧?”玄奘内心想着。他不想多肇事端,因此没有打号召,只悄悄地走开了。
锦江江水澄彻,水底的石子和游鱼清楚可见。远处石桥两侧石缝中的青草,温婉地凭借着青石板,就连装点其间的藐小花朵都能数出数来。
“另有,”她看了一眼玄奘,又道,“也不准再摔法师了!”
“真好喝!感谢法师!”
“火真热啊,”锦儿望着玄奘额上密密的汗珠道,“法师你都出汗了。”
大寂静寺是长安最大的寺庙,也是隋时的皇家寺院,玄奘和长捷颠末一起的忍饥挨饿,终究对峙到了长安,并投奔于此。
“在我们这里,织造锦缎的作坊叫‘锦院’,织工聚居的地区叫‘锦里’,濯洗锦缎的江水叫‘锦江’,乃至全部成都也叫‘锦城’。”
“没有,”玄奘感喟着坐下道,“长安的很多寺院都已经空无一人,藏经阁也都空了。传闻,高僧们多数去了蜀地。”
听了师尊的开示,玄奘内心一动――莫非,这真是我的心魔么?
长捷奇特地问道:“你出去转了这几天,一个大德都没见着吗?”
“菩萨啊,我儿子病了,求您大慈大悲,保佑他好起来吧。”
他跑上前去,向那赶车的人问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您没甚么事吧?”
玄奘登高了望,只见崇山峻岭,连缀横亘,尽在脚下,几只苍鹰在山谷间回旋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