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等候祈请,”老衲用悲悯的语气答复他说,“这是一座观音殿,内里有一尊千手观音像,一贯极其灵验,是以很多人都过来祷告。”
“阿弥陀佛!”景法师欢畅地宣了一声佛号,“长捷,玄奘,本来是你们!”
此情此景令人沉迷,特别是对于来自战乱之地的关中人来讲,那种久违了的幸运感伴跟着这些濯锦女子绵软轻柔的笑语声飘零在锦江之上。
“这如何能合适呢?我们怎敢担负?”林居士非常过意不去地说。
“弟子从东都洛阳来,”玄奘恭敬地答道,“听闻景、严二位法师以及洛阳的其他高僧都到了长安,但是弟子这几日走遍了长安各大寺院,也没见到他们,不知这些大德都去了那里?”
她看上去肥胖了很多,一双斑斓的大眼睛里竟闪着几分愁闷的光。
本来竟是洛阳的景、空二法师!
林夫人吓了一跳,从速双手接过道:“劳烦法师,这如何敢当呢?还是我们本身来,本身来……”
玄奘不由想起之前听故村夫提及过“女大十八变”这句话,心想此言当真不虚,仅仅只要三年未见面罢了,这小女人就已经变得让他不敢细瞧了。
说走就走,兄弟二人当即清算东西,向寂静寺的常住告别后,第二天一早便分开了长安。
听到这声欣喜的呼喊,两位老衲也不由得呆住。
“统统都是值得的。”
“菩萨啊,我跟我的老婆孩子失散了,现在死活不知,求求您让他们平安然安,让我们阖家团聚吧。”
听了这话,眼睛一向都在玄奘身上打转的锦儿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吗?”
“阿弥陀佛,”景法师合掌道,“魔由心起。心生,则各种魔生;心灭,则各种魔灭。”
但是来不及了!小马前蹄一扬,就朝这个胆敢拦它路的小丫头踢去。
“我跟你一块儿去,”锦儿从速说道:“那日落实在也没甚么看头的。奘法师,你等等我!”
“真想不到,这倒是匹好马,”看着玄奘策马从林间跑过,空法师感慨地说道,“那天老衲倒是看走眼了。”
看着这两个消逝在林间的年青身影,林居士有些愁闷地叹了口气。
说到这里,她把脸转向父母:“我们明日也解缆吧?跟奘法师他们一块儿走。”
“四弟,这马明显是救不活了,你要它做甚?”长捷问。
玄奘道:“你安知我走不了?莫非二哥没力量走了?”
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吃喝拉撒,极易发作瘟疫。因而每天凌晨,他便冷静地背上一个药筐,趁着城门初开之际,到四周的山上去汇集些药草,返来后熬成药粥给住在寺里的僧众百姓吃,以防疾疫。
“另有,”她看了一眼玄奘,又道,“也不准再摔法师了!”
“菩萨啊,我丈夫进了李德逸的义兵军队,传闻他们总打败仗,求求您大慈大悲,让他活下来吧。”
玄奘先是一怔,随即欣喜道:“林居士!”
见车子吱吱扭扭地行不动,车夫更加烦燥,又一次举起了鞭子――
玄奘感觉有些难堪,锦儿离他太近了,散开的长发正落在他的胸口和脸颊上,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气。
车夫不耐烦地举起鞭子,抽打在这些不幸的马身上。挨了打的马身材猛一激灵,低着头,持续奋力地向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