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位年青的和尚，为甚么现在的感受就和刚才不一样了呢？本来略显稚气的神采被一种寂静厉穆所替代，给人的感受沉稳得就像一座山岳！
可惜他声音太小，又压在世人的群情声中，刘进喜没有闻声，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玄奘又道：“梁武帝三次捐躯同泰寺，劳民伤财，导致财务宽裕、国力弱退。须知天子不是比丘，若真想削发修行，也应先把天子的本份做好，方可出离。如果他传位后修行，便不再有世俗的债务，或可获得较好的果报，只可惜他向来不肯真正出离，所谓削发每次都不过是做做模样罢了，说严峻点这是大妄言，非唯没有功德，只怕罪业不小。贫僧说他修行走偏，此其二也。”
闻听此言，很多人的脸上立时暴露欢乐的神采。
在场之人有很多读过史乘，偶尔也有对梁武帝之死提出置疑的，现在听玄奘这么说，都不由群情纷繁，“嗡嗡”连声。
固然他晓得，在修道人的眼中，生与死之间是没有多少边界的，但还是难以按捺心中的哀痛。
此次辩论使年青的玄奘名声大震，都城佛教界总算获得了几个月的清净。
“你有甚么主张？”圆安问。
听了这话，很多人更是心悦诚服，连连点头。
“玄奘，不必难过，”道岳法师的眼睛看着智实，悄悄说道，“恩仇既了，牵挂再无，他也能够放心去了！生与死本就是定命，又有几人能够看破？阿弥陀佛！”
李仲卿道：“陈隋二朝的亡国，自有它们的来由。我们本日说的是梁武帝，信奉夷教，以面代牲，故致亡国。小师父不消转移话题，扯到别朝去。”
第一场辩论，刘进喜报告的是老子的《品德经》。
“人们更觉奇特，无，如何能胜？禅师说：他们虽有神通，有神通，但却不知，‘有’，毕竟是有限、有尽、有量、有边的；而我无神通，无神通，一个‘无’字，倒是无穷、无尽、无量、无边；‘无’和‘有’的干系，是稳定应万变，我无变当然会赛过有变了。”
玄奘接着说道：“从梁武帝嘴巴苦来看，就知他并非空肚；从他要吃蜂蜜来看，就知他并非饥饿；王纶为他上的鸡子稀有百粒之多，就知他吃的东西并不贫乏，那里会有饿死的事理？天下读史之人，常常自称独具只眼，却单单看了史乘笔墨而毫无所觉，反而以耳代眼，道听途说，可见风俗薰染之深呀。”
羽士叶静能上前说道：“道家之教，妙在修丹炼药，肉身得圣，不死成仙，乃是求生之术；而佛教却要人们离生而入涅槃，乃是学死之术。诸位是想学死还是求生呢？”
成果，天子当场翻脸，并赐下八十廷杖。
玄奘浅笑道：“嗔恨伤身无益，还是让贫僧再给大师讲个故事吧。”
众羽士听到这里，再次轰笑起来。
本来曹魏时张道陵创五斗米教，凡入他教者，需交五斗米，羽士们称为张天师，世人则称之为五斗米贼。
“是啊，你这段时候抱住佛经猛啃，到时就算输了，也算极力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想到这里，他不觉朝那两位大臣看了一眼，却见傅奕神采乌青，张道源眉头舒展。
李仲卿并不睬会底下的群情，他看着玄奘道：“那么小师父方才说，梁皇崇佛走偏，又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