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来得也算刚巧,”一个和尚边走边说,“如果再迟来两个月,我们便要进入雨安居了。”
再往前去,地形更险,两旁石壁峻峭险要,色黑如铁,高插云天,刀劈斧砍普通,无人敢攀,一条蜿蜒盘曲的山路,一面倚着峭壁,一面对着深谷,直通关门,让民气惊。也难怪西突厥汗国将其视为西界,羯霜那国也以此为屏,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们这里与别处罚歧,”那寺僧道,“夏天是没有雨的,反倒是每年的秋末冬初,雨水下个不断。以是这里的僧徒每年以玄月十六日入安居,腊月十五日解安居。”
玄奘感觉奇特:“丛林里那里有床?就算用木料打制,一来我们没东西,二来这一夜的时候只怕也不敷用。不如将这大殿打扫一下,铺上毡毯,在马腹下睡上一觉不也很和缓吗?再不可就搭起帐篷好了。”
“好聪明的做法!”阿克多赞叹道,“那样就安然多了。”
对于在凌山上走过冰栈道的玄奘来讲,面前的木质栈道仿佛算不上有多险。不详确细打量,这些构成栈道的木板因为年久失修,在这里风吹日晒的,有一些确已朽坏、断裂。更要命的是,因为方才下过几场细雨夹雪,栈道上覆了一层薄冰,走在上面极易打滑。
此国东西长,南北狭,有伽蓝十余所,僧徒一千余人,是睹货逻一带佛教最为昌隆的国度。
拉卡纳哈哈一笑:“还记得道诚小师父如何说的吗?久坐必有禅。我们都跟法师学学打坐吧。”
摩咄苦着脸道:“法师是无所谓,能够打坐。我可没有坐着睡觉的本事,这些日子急着赶路,累得腰酸背痛,如何能够不躺下来睡觉?”
他俄然想起,中原及中亚、西域一带几近统统的大江大河都源于葱岭,此中,徙多河注入塔里木河,潜入罗布泊地下,从积石山流出,成为黄河,与中国传说中“河出昆仑”的说法是分歧的。
听了这话,玄奘心中一乐,这个道诚,我让他弘法,他倒弘得挺快。
再取别的几部看,也是如此。
玄奘边走边设想着经文中提到的那些处所——我们所糊口的这个天下当然属于南瞻部洲,那么,所谓“无热恼池”是不是就是指大葱岭呢?这里长年积雪,当然没有“热恼”了。
告别了热忱的寺僧,玄奘与他的步队持续向前,他们出了呾蜜国,策马往东行进,顺次颠末赤鄂衍那国、忽露摩国、愉漫国、鞠和衍那国、镬沙国、珂咄罗国,达到拘谜陀国。
“看着倒有点像,但必定不是,”那和尚笑道,“我是睹货逻人,还能不认得本身国度的笔墨吗?”
望山跑死马,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又行了三百余里,终究来到铁门峰下。
因而,西行的步队牵马连成一线,在狭小的山道上艰巨行进着。
玄奘道:“在中原,有个处所叫蜀地,那边的栈道与此处可堪一比。不过,那边修路的人会在栈道两边围上绳索,以做扶手。”
玄奘感觉奇特:“雨安居不是在夏季吗?”
寺僧接过看了看,皱紧了眉头:“法师所书,既非吐火罗文,又非粟特文,更非梵文,不知这是……”
“达官不消担忧,”阿克多笑道,“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丛林,还弄不到一张床?拉卡纳,庇护好法师,我带兄弟们找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