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宜昼寝起来, 推开窗子,盯着窗外随风摆动的柳条看了一会儿。她思路飘飞, 忽的灵光一闪, 让雪竹取出笔墨纸砚。
这几日她在长宁侯府,都没再见过陆晋,当然也没传闻府里有大少奶奶。她揣摩了一下陆晋的年事,猜想他虽未结婚,不过婚事八成已经定下了。
韩嘉宜听到婚事,心头一跳,没留意对方的神情,只随口道:“提到婚事很普通嘛,你本年就要及笄了对不对?”
“嘉宜,你在做甚么呀?”陈静云声音很轻,语速也慢,娇娇轻柔,分外惹人顾恤。
两人一道行走在花圃间的巷子上,韩嘉宜当真听着陈静云的先容,时不时点一点头,暗见晓得。固然娘说,陈蜜斯胆量小,不爱说话,不过在韩嘉宜看来,静云说的还是蛮多的。当然,这一点她很喜好。起码从陈静云这里,她对长宁侯府中的诸人又多了一些体味。
韩嘉宜放动手头的东西,站起家,看向慢悠悠走过来的陈静云。
沈氏为女儿感到高傲的同时,又不免心疼而遗憾。嘉宜如果在她身边长大, 不知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
长宁侯府的园子建的不错,布局精彩,花木繁多。不着名的花草开的恰好,淡淡的香味满盈在鼻端。
当然韩嘉宜本身也风雅懂事, 进退有度, 教人挑不出错来。
雪竹口中的表蜜斯恰是二哥陆显的远亲表妹陈静云。
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人,提到“婚事”二字,她俏脸微红,目光也有些躲闪。
长宁侯府主子未几,干系有些庞大,韩嘉宜当然晓得陈静云口中的表哥是指二哥陆显。她点一点头:“嗯,二哥的婚事如何了?有人给他提亲了?还是说梅阿姨替他看上了哪家女人?”
她们两人居住的处所相距不近, 但是陈静云仍然经常过来找她, 或是一起说话解闷, 或是聘请她一起做针线。
四下并无旁人,陈静云悄悄叹一口气,在一株海棠边站定。
“那倒没有。”陈静云摇了点头,“我娘就是替他忧愁。”她又悄悄叹一口气:“唉,论理说,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表哥的婚事上有老夫人,下有侯爷夫人,如何着也轮不到我娘操心。但是你晓得,我娘只要一个姐姐,她阿谁姐姐又只要表哥一个儿子。说句托大的话,我娘是把表哥当亲儿子疼的。”
沈氏给韩嘉宜安排的院落位置较为偏僻, 但是环境清幽,采光也好。她所住的房间窗外有几株垂柳, 枝条柔嫩鲜绿, 朝气盎然。
陈静云轻笑着摆手,杏核眼弯成了新月状:“不消耗事了,你如果不忙,跟我一起去园子那边逛逛好不好?今儿气候挺好的,咱俩一起说说话,散散心,岂不更好?”
“不是我的婚事!”陈静云满面通红,仓猝辩白,“是表哥的。”
陈静云面露惊奇之色:“你不晓得么?大表哥没有订婚啊。他母亲是成安公主,他小时候由太后扶养了一段时候。太后说大表哥的婚事,不让我们家里管……”
两人边行边谈,不知不觉到了假山旁。
约莫是之前身边没丰年纪相仿的女性, 韩嘉宜来到陆家以后,陈静云对她格外靠近,仿佛是把她当作了闺中好友。
“如何了?你不高兴?”韩嘉宜问,“是谁欺负你了吗?”她深思着陈静云跟她处境类似而又分歧。寄人篱下,不免会有不快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