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遇宣只点头“嗯”了一声,红绣冲他福了福身子:“殿下的话奴婢记着了,奴婢先行辞职。”
红绣才不管他说甚么,只是一口咬定,昨日她甚么都没听到。
红绣顿了顿才说:“殿下昨日同奴婢见过面?”
可朝遇宣却没有半分踌躇:“只要你情愿。”
竟是苏轼的《水调歌头》,见那笔迹委宛匀畅,红绣问:“但是殿下的墨宝?”
朝遇宣在旁提示道:“食盒底下有水。”
朝遇宣似是有所发觉,回过甚来看到红绣,只微微一笑:“过来吧。”
远远看去,朝遇宣还是昨日的模样,只是手上多了把折扇,他正从地上拾起石子,身材稍倾打着打水漂,估摸着扯到把柄,便见他悄悄抚左肩,令红绣悄悄地在他身后立足。
红绣蹙眉问他:“为何殿下情愿娶一个未曾心仪的女子为妃呢?”
红绣一顿,一块糕点卡在喉间高低不得,只猛地咳嗽起来。
红绣估摸着,这就是天子赐与的提示,若本身猜的没错,定是天子暗中授意过,倒不枉她的胆小妄为。
朝遇宣翻开折扇:“确切很夺目。”
红绣没想到天子会这么直接问出来,却不敢答复,心扑通扑通跳的短长:“这也只是题目么?”
红绣稍作思虑道:“若奴婢有幸成为御侍,只会想着与母亲共聚嫡亲,不会沉沦后宫权贵,那不是我要的。”
朝遇宣没有看她,只将手中的雨花石丢入池中,“噗通”一声波纹当即荡开,半晌便消,他才缓缓道:“父皇有过的后宫美人很多,可又有哪个是父皇至心所爱。”
那两小我她都熟谙。
朝遇宣轻嗤道:“若母妃不是江南沈家的嫡女,或许,只是个浅显妃子罢了。以是于我来讲,若即位为帝,任何女子都一样,不过量个宫殿,多些人服侍罢了。”
红绣走至他身边蹲下身子,将食盒递给他,他淡淡道:“坐下来吧,同我说说话。”
红绣走上前去,对他屈膝施礼:“殿下万福金安。”
天子缓了缓情感道:“你先起来吧,去内阁候着。”说着抬手表示右边的隔间。
天子饶有兴趣,浅笑道:“哦?如何的说法?”
红绣心中突而茅塞顿开,像朝遇宣这般玉琢花刻的人,虽对他不是很体味,但若他为人不是如字般萧洒,便是城府极深之人,不管为哪种,都不会这么等闲奉告别人他对皇位的巴望,还说的那样安闲不迫与直接了当,莫非不怕她会奉告天子么。
但愿人悠长,千里共婵娟。
天子停了笔:“平身。”
朝遇宣瞅着她,眉眼含笑道:“面前的鱼,倒还挺大的一只。”
红绣没有回绝。
红绣整了整裙裾,点了点头:“有劳公公。”
红绣深吸一口气,稍作酝酿:“自古册封东宫储君,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立贤,不管是靖王,还是三皇子,都有能够成为太子。靖王运筹帷幄,勇猛善战,为大昭立过很多汗马功绩,备受将士恋慕;而三皇子才高八斗,博学多闻,为人温文尔雅,不失皇子风采。两人文韬武略各占鳌头,实在难以决计。”红绣顿了顿,抿了一下嘴唇道,“当今大昭风调雨顺,天下承平,崇尚以武功国,故而……奴婢以为,三皇子是最好人选,这便是奴婢的答案。”
临到走时,红绣将小金牌穿了流苏系在腰间,她怕面圣时过分严峻,唯恐说错了话,只要借此给她平埋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