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遇宣看她，嘴角还是噙着笑，一脸的耐人寻味：“我让你有所防备么？”
王珺这才微微暴露笑意，看着红绣道：“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王珺呼了一口气道：“在蕃育所，有公鸡俄然从架子上窜下来啄了小殿下一口，正在眉心，吓得我魂飞魄散。”
天已渐黑，窗棱上糊着厚厚的浆纸，屋子里光芒不佳，红绣起家点亮了烛台，光影交叉着忽明忽暗，她拔了簪子拨了拨灯芯，火光忽窜亮了很多，她看着王珺非常当真地说:“你但愿是谁，我便同你所想一样。”
红绣垂眸轻声说：“有劳。”
王珺缓缓坐起来：“话说，三殿下本日留你，与你说了甚么？”
红绣也屈膝垂眸道：“奴婢给两位殿下存候。”
王珺脸上的神采未变：“如果……如果真到那一步，你会更偏向于谁做太子？”
红绣立在边上吃惊不小，本来放松的心，一下子又严峻起来。
朝遇宣没有太多的惊奇，也没有叫起，只是笑意更较着，仿若在他料想当中：“如果我有体例让你成为御侍，你筹算如何酬谢我？”
朝遇宣到底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有些嘲弄道：“口气到不小。”
红绣冷静折了根柳枝，只一小会儿，又撸了根出来。
好一会儿，红绣反问他：“敢问殿下，如果奴婢做得御侍，殿下又有何所愿？”
忽而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三叔，我想玩阿谁。”
红绣没有说话，只是扯开柳条的外皮，饶着暴露来的光溜枝条，用力一撸，统统的叶子集合到最前端，像个叶球般，她提着裙袂蹲下来，拿着那柳条一下一下地点着水面，似是考虑。
朝遇宣悄悄看着她，渐渐放松了表情：“有设法总归是好的。”顿了顿，他又道，“方才我同你说的话，并不满是打趣，你归去好好想想吧。”
朝遇宣没有怪她无礼，还是眉眼含笑：“父皇出的题，便是我之所愿，你想做御侍，我想做太子。”
朝遇宣从地上拾起一枚雨花石，在湖面打了个水漂，1、2、3、四，溅起小小的水花，他没由头道：“陪我去前面逛逛吧。”说着，往西面迈开法度，还稍稍转头打量红绣。
红绣这才感觉他衣裳上的暗花是牡丹，便又想到那日的梦魇，毕竟满是心魔，既然面前人有狼子野心，她怎能逞强：“倘若奴婢想要蓬莱殿呢？”
红绣抬眼看他的下巴，弧线美好，双唇微翘，她不敢再往上挪眼，只道：“奴婢晓得殿下在同奴婢开打趣。不过，奴婢真的是想做御侍，除了此事，不敢再有其他非分之想。”
红绣松了口气：“也是怪我当日多嘴。”
红绣笑着看她：“当然只是答复皇上的命题了，真正的东宫之主，我可不敢妄加测度。”
可母亲到底有何设法，却从未流露分毫，这些年的家书，常常必提示着她：勤练字。她亦不敢懒惰。
朝遇宣微微转头，原本身后两个内监识相的随王珺一同分开。
红绣微微屈身道：“奴婢不敢。”
承滇歪着脑袋看红绣，又看了王珺一眼，最后逗留在红绣的手上：“这个东西小爷看上了。”
红绣睁大双眼，有些担忧道：“小殿下伤得严峻么？”
红绣与他几步之遥，一前一后，走进了比来的湖边凉亭。
红绣怔在原地，的确令她骇然，他怎能如此轻描淡写说出心中所想，如果有个万一，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只得赶紧磕了个头：“奴婢甚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