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遇安等不到她的答复,便问:“有设法么?”
红绣低着头道:“奴婢,未曾想过。”
红绣一时语塞,缓了缓才将笛子举起来:“王爷让奴婢做的盘长结已经做好了,王爷看看是否对劲?”
红绣眉心一跳,心也跟着跳快,的确不知所措。她在后宫里感化了九年,不比十几岁撂牌子的秀女,奴根太深,凡事考虑再考虑,考虑再考虑,徒弟活着时虽教诲庇护的好,可毕竟身在宫里,如若惹主子不欢畅了,起首下跪认错总不会有错,唯恐一个不谨慎丢了性命,能不能活着出宫谁都不能包管,哪故意机去想后代情长。
红绣只想着下跪:“奴婢该死。”又眼巴巴地问,“您的伤口无碍吧?”方才他那句威胁的话犹在耳边。
红绣虽心有他想,话到嘴边倒是:“奴婢应当的,不敢要甚么犒赏。”
红绣无话辩驳。
河风轻拂,岸边垂柳跟着摆动,收回沙沙的声响,偶尔有鱼跃出水面“噗通”一声,也会惊到红绣令她忐忑不安,更多的是心虚。
常常越担忧甚么,就会来甚么,雷声持续不断,天涯闪光不竭。
都尉点了点头:“是,部属这便去办。”
这时从雨中走过来一个穿蓑衣的男人,在自雨亭前将佩刀解下给了保护,进了亭子摘下斗笠后单膝跪在地上:“部属拜见王爷。”
朝遇安沉声道:“亭子不大,容不下那么多人。”
红绣看了下,并拢着双腿坐在石墩上,身上披着的衣摆垂在脚边,她不动声色地往上拢了拢搭在膝上:“王爷想问甚么?”
那人看了看朝遇安,又看了看红绣,欲言又止。
朝遇安一身青莲色直裾长袍,外头罩着杏黄透纱敞衣,发上斜插了支白玉簪,正举目远眺蓬莱岛。自雨亭内檐底下共挂了十二盏宫灯,暖黄的烛光洒下来,将他的一举一动照得清清楚楚。
灯寿停在外边没畴昔,侍卫们也非常自发的背对着凉亭,红绣低着头走到亭子里,规端方矩地蹲福:“奴婢给王爷存候。”
风俗了某样东西,一旦舍弃会很难受,而他已经适应了。朝遇安拿起衣裳走到红绣身边,将衣裳往太液池里一抛,几近没有任何声响。
红绣不明就里,觉得他伤口疼:“王爷……”
朝遇安瞟她一眼:“真不嫌人多。”
朝遇眉头微蹙道:“受伤了?”
沿着雨花石子路,谨慎翼翼地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自雨亭。
那双眼明丽动听,黑瞳晶莹得像露水,朝遇安看着有些失神。
谁知朝遇安用手指戳她脑门子道:“说你没眼力劲,还真没失口。”然后又看她的发髻,指责道,“司衣房很穷么,一件像样的发钗都不配的?本王几次看你都是一头素,美意赏你根发簪罢了。”
朝遇安早已忘了有这一档子事,不过看到笛下崭新的盘长结,还是很对劲的,他也没有细看,顺手将笛子放在身边,只盯着红绣道:“若不是送笛子,你不筹算过来了?”
红绣惊奇地瞅着他。
朝遇安笑道:“想想又无伤风雅,后宫的女官哄得主子欢畅了,给指婚的有很多。混到司位在宫外购置外宅的也不在少数,只要你想,只要你情愿……”
红绣非常见机,往湖边走去,用手重擦朱红抱柱,一下又一下的。
红绣垂眸轻声问道:“要请太医过来瞧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