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夏的模样狼狈极了,衣领敞着,脖子和肩膀上尽是红痕,头发狼藉,耳朵和脸侧还带着干枯的血迹。女人呆呆看了她半晌,或许是因为火把的火焰跳动,薄子夏看到女人的眼中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含着泪似的。
乾达婆没有答复她,而是用手攥着头巾下摆,蹲下身,大眼睛超出面纱的边沿,打量着她。
“谁说我是舍脂的母亲,就非要帮她了?”乾达婆反问,“实话跟你说吧,舍脂并非阿修罗王的亲生女儿。只是因为吠陀中记录阿修罗有女儿,他就需求一个女孩。舍脂本是孤儿,就投奔他了,亦没甚么不好。”
暗河水流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合德的脚步带着水声,仿佛是在水洼里行走。合德说道:“这条暗河能通到内里去,有小舟载我们出去,你且耐烦等待。”
“别乱动,不然我就把你扔到这里。”合德低头望向薄子夏,“你仿佛总感觉我的武功不如何样,实在并非如此。起码,我还能抱得动你。”
合德解开连着薄子夏手腕铁环的锁链,将她扶起来。耳朵上俄然坠了个重物让薄子夏感觉非常不适,连带腿脚发软,站都站不稳。合德见状笑了一下道:“姐姐,你还能走得动么?”
合德蹲下身,浅笑地抚摩着薄子夏的脸颊,手指成心偶然拂过她受伤的耳垂:“想甚么事情,这么出神?”她从怀中摸出一块包起来的手帕展开,献宝一样地拿给薄子夏看,是一对做工非常精美的珠珥。
“我不晓得,能够有一两天了吧。”
她又握住薄子夏的手腕,细心打量着扣在她手腕上的铁环,感喟了一声:“这个铁环是舍脂专门叮咛匠人所打造的,安稳非常,除了钥匙,怕没有东西能翻开。你戴着它,就证明你是舍脂的人。逃出去之前,最好能骗来钥匙,把它们都取下来。”
水滴从岩石上滴落到水洼中,带起一声轻响。
“实在,我……”
公然暗河是通向内里的。合德又说了些甚么,不过是奖饰薄子夏戴着耳环都雅,薄子夏都没有听出来,她脑中还在转着各种逃出去的动机。乾达婆说过,过几日,阿修罗王要返来了,合德到时候要与很多人周旋,一旦对她薄子夏疏于把守,她就能逃出去,先不管能逃到哪,能分开这个处所,都是好的。内里的天下有阳光,有繁花似锦,有青山绿水,这里甚么都没有……
“你是舍脂的母亲,为甚么要帮忙我?”薄子夏不解道。
薄子夏精力一振。出去走,就申明有机遇能逃窜了,就算没法逃脱,说不定也能摸到从这里出去的路。
“你渴吗?”大抵是看到薄子夏的嘴唇发干,乾达婆问道。
薄子夏点了点头。乾达婆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盛水的竹筒,靠近薄子夏的嘴边。她始终一手扶着面纱,恐怕面纱滑落,让别人看到她的模样普通。薄子夏对乾达婆的面庞有几分猎奇,因为她总感觉乾达婆的双眼看起来非常亲热,就像曾经朝夕相对的故交。
“都雅吗?”她兴冲冲地问,满脸笑容,“姐姐,我为你戴上。”
“薄子夏,你听我说。”乾达婆一字一顿道,“过几天,阿修罗王就该返来了。到时候,舍脂将与她父亲和浩繁兄弟周旋,而得空顾及于你,你可趁机逃脱。这些天里,你只需好生养伤,不要触怒舍脂,才好寻得机遇,逃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