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薄子夏。”薄子夏低声说,不晓得该如何编排本身的身份,“我是……是跑出来的……”声音到了最后,已经越来越低,“不能让他们抓到,不然我就会死……”
“船要开了!乘船的快来!”泊在水湾中的内河客船上,船头正大声号召着。薄子夏方回过神,将头巾重新披好,仓促踏着水去登船。
太阳西沉,薄子夏终究跑到了城外江边。她哈腰喘着粗气,蹲到水边撩起水洗了把脸,才感觉好了些。她看到水面上本身的倒影,蓬头垢面的,偏巧耳上还挂着一对精美的珥珰。薄子夏的手抚上珥珰,内心很不是滋味。
“我晓得你是在醒着呢。”
薄子夏点了点头。央金的笑容非常诚心,让她也感觉心中略微好受了些。这些吐蕃客商固然来路不明,也不知是做甚么的,留在他们身边只是权宜之计,但总比流落街头要好。
“你是……”薄子夏半坐起家问道,一边猜想着女子的身份。
修罗道的人已经发明薄子夏的行迹,如果再被合德抓归去,结果将不堪假想。锁匠的尸身还在地上躺着,薄子夏顾不了那么多,从房中冲了出去,不管锁匠的浑家和儿子正在铺上满脸惊奇地看着她,沿着街道一起往城外跑去。
薄子夏勉强勾住船桨,她沿着木制发滑的船柄向上望去,看到了划桨人有着一双发亮的大眼睛。或许是晕倒之前神态不清,薄子夏感觉那是她见过的最斑斓的眼睛。随后,薄子夏双手松开,沉入水下,不省人事。
客船蓬顶传来砰砰几声响,薄子夏心神稍凝,脚踩着船舷用力一跃,跳到了棚顶上来,那上面公然立着一个蒙着脸面的黑衣人,见到薄子夏跳上来,伸开右手五指,便见一物飞来。薄子夏反应快得惊人,猛地侧身避开,握住弯刀一格,便见一个闪着银光的新月飞镖落到江水中去。黑衣人仿佛也并不恋战,沿着船篷跑远几步,将甚么粉末朝薄子夏这边用力一抛,船顶覆着的稻草顷刻便燃了起来。因得这些稻草都是湿的,火着不起来,但浓烟滚滚,呛得薄子夏以袖掩口,连连咳嗽。
“还烧着吗?”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也不晓得她家人是谁。早晨乘船过江,该不会是私逃出来的吧。”
有一只冰冷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悄悄抚摩着。薄子夏感觉舒畅,又略微安静了一些。这个手时谁的呢?谁会对她这么好?对她好的人,不是早都死了吗……莫非是合德?她晃了晃脑袋,嘟哝了一个“合”字,又沉沉堕入了昏倒。
薄子夏正镇静无措间,忽听霹雷巨响,船顶被烧得塌了半截,船柱几乎砸中她,烟尘和火苗自船面上蹿起来,船身开端狠恶摇摆。眼看船就要翻了,薄子夏别无他法,退无可退,只得纵身一跃,跳入江水中,向岸边泅渡。
正在绝望的时候,薄子夏听到有桨划水的声音。在她昏黄的视野里,呈现一艘向她驶过来的划子,船上坐了好几小我。他们是修罗道的吗?薄子夏不晓得,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尽力伸起*的胳膊,向着小舟挥动。
“等我叔叔弟弟都返来,我再让你熟谙他们。”央金仿佛不在乎薄子夏的低沉,仍然热忱地说,“对啦,我还不晓得你叫甚么名字呢?”
女子叹了口气,非常勉强道:“好吧。不过救人救到底,要等她完整好了,再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