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夏低头看了看本身和合德被锁在一起的手腕,颇哭笑不得。合德倒是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普通笑起来,扣住了薄子夏的手指,持续牵着她往山上走。
她转头看了薄子夏一眼,看到她利诱的神情,合德俄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姐姐,那清楚是修罗道所设下的骗局。如果你在乾达婆手中,便能最大程度的管束住我。”她停下脚步,极其当真地望着薄子夏:“我在这世上孤孤傲单的一小我,谁都能够不在乎,甚么东西都能够舍弃不要。独一的死穴便是你,就算堕入无间修罗,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那也充足了。”
薄子夏内心有点发憷,恐怕合德跟着跟着没耐烦了就冲过来把她捅死。她故意要抛弃合德,便加快脚步,专挑难行的处所走,在林中兜着圈子。每当薄子夏停下脚步回过甚,看到身后合德已经不见了,还没来得及欢畅地笑起来,就见合德转过一棵树干,仍然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不识时务,这是你的长处,为你避过很多杀机,却也是你的缺点,总让报酬你伤神。”合德冷冷地说。
“或许是在你对我伸脱手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或许再更早之前我就爱上了你,但总不会差太多。”合德轻声而耐烦地说着,“有人教我如何借力打力,教我如何借刀杀人,教我如安在最暗中最肮脏的处所活下去,却向来没有人教我如何爱一小我。”
合德一手仍然紧紧攥着薄子夏的手,摘下了手镯,从中间挑了一个金属片,将薄子夏手腕的铁环啪嗒一声翻开。薄子夏望动手腕上被铁环勒出浅淡的陈迹,反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合德用这东西将她锁了几个月,现在竟然就如许等闲地将铁环翻开?
“这都是你做的。合德,你说你爱我,以是你……”她的声音和指尖一起都颤抖着,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她一只手和合德锁在一起,行动不便,故用别的一只手撩起衣服。合德在她身上鞭挞的陈迹已经尽数消逝,但腰上被刺下的字却另有浅淡的陈迹,有如带毒的枝蔓攀爬在薄子夏白净的肌肤上。薄子夏将衣服重新掩好,她并不想哭,眼泪却不听话地顺着脸颊往下淌着:“合德,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
合德将风灯扔到地上,伸开双手用力拥住了薄子夏。她的体温夙来很低,手触到薄子夏的皮肤时,也总让薄子夏遐想到冰块。但是此时现在,薄子夏望着躺在雪地上那盏陈旧的风灯时,她想,合德的度量或许比夜晚山林中的厉风还要好一点。
薄子夏开初只是沉默,垂下眼睛,看不出甚么神采。俄然间,她的手指颤抖着抬起了,抚上本身的耳垂。合德为她所打的耳洞没有愈合,余着已经发暗的伤痕。
“迷路了?”她问,语气平平。薄子夏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望向远处看不清的树林边沿,没在昏黄和冰冷的雾气当中。合德左手拿着风灯,将右手伸向了薄子夏;薄子夏微微一怔,却并没有去抓住她的手。
太阳落山了,林中格外凄寒。合德紧紧握着薄子夏的手,另一手将风灯扑灭,持续往山坡上走。林中很静,乃至听不到寒鸟号泣的声音,只要两人踩踏着冻硬了的积雪和掩蔽其下枯枝败叶的声音。玉轮升了起来,树林上空仿佛罩了一层银色的纱,冰冷而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