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斜视，仿若未见。
那位怯懦的方师弟，只怕是已经陨落了。
陆师妹乃至干呕起来。
牢房里关着的竟多数都是熟人。
顾昭点头应是。
尖叫声很快消逝了。四周重又堕入可骇的沉寂当中。
有了前面的变故，世人的表情已经不似开端那般轻松。
擦拭鲜血的衣角上有一个青色的山岳图样。
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方师弟。
顾昭看向江朝云。
何氏兄妹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杀了同门。
何芳华淡淡地笑了笑：“我们师兄妹皆是最靠近不过的同门，师兄师姐有好的天然想着你们。先前的承诺也无一是假，但如有人现在想要退出，也不是不成以。”
另一个顾昭不熟谙的男修则神情惊奇地打量着四周。
阴暗，潮湿，模糊另有些莫明的腥臭，就是将统统相反的描述套上来都不为过。
他们这些宗门弟子，因年纪尚小，大多都未参与过修士间真正关乎性命的斗法，也未曾见过太险恶的民气，乃至杀个妖兽，都有些畏畏缩缩的。
等其别人选好洞府，重又堆积到何氏兄妹身边，何芳华方笑道：“几位师弟师妹可对劲？”
同门残杀，是门规严令制止的。再如何学坏了的宗门修士，立派以来也没传闻过有残杀同门的。
顾昭捏紧了拳头，跟在几人前面来到最后一个牢房。
那贼眉鼠眼的方师弟竟然和凡人一样尿裤子了。
顾昭低低地应了一声。
何芳华让人毛骨悚然，但她却退无可退，她乃至感觉，何芳华下台阶前看她的那一眼很有含义。
环绕着结冰的水池，则是十来个牢房状的房间。有些牢房里缩着几个身影，有的则还是空空如也。
陆师妹僵着身子不敢动，后颈一片冰冷。
滴答滴答的水声充满在阴暗的空间里。全部空间与树洞中的格式倒是另有些不异之处。
话音刚落，那尿裤子的方师弟便尖声叫道：“师姐！师姐！我退出……我不想去上界了！”
台阶旁是一个庞大的水池，结了满池的冰，冰面上黑乎乎的一层，不知是甚么。
何芳华好说话地点了点头：“好。方师弟退出，另有人吗？”
何芳华却仿佛感受不到。
在倒数第二个牢房，顾昭看到了秦未央。
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统统人站在原地，内心再震惊，也都噤若寒蝉。
何芳华便又道：“既然大师都对劲，师姐便奉告你们，此地妙处可不止如此。”
何芳华悄悄地笑了起来，伸出舌头将手指上的血糊舔掉：“无上仙途，很快便能由我们开启。”
昔日里驯良可亲的师兄师姐，现在清楚更像是邪魔。
白玉般的指头上立马附了一层猩红，或许是因为时候太久，看起来黏糊糊的，比鲜血更叫人恶心。
中间两个练气二层的修士顾昭并不熟谙，但也能等闲猜到，只怕都是来此插手试炼的修士。
“既然方师弟主动退出，他的位置便给顾师妹好了。顾师妹也不消和陆师妹挤了，恰好住方师弟阿谁洞府。”何芳华随便道。
血腥味也仿佛被火把些微的热意扑灭，一下子劈面而来。
何双寒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开口。
何芳华说话时倒是看着顾昭。
方师弟哆颤抖嗦地说不出话。那莫师弟皱着眉，半晌到底说了一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