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的几人，又是后怕又是震惊。
何芳华对哥哥使了个眼色。何双寒拎着方师弟的衣领将他带了上去。
何芳华置若罔闻，她站在冰池前，仿佛与全部环境格格不入，渐渐地伸脱手来，在那冰面上悄悄一抹。
一股骚臭味满盈开来。
顾昭低低地应了一声。
同门残杀，是门规严令制止的。再如何学坏了的宗门修士，立派以来也没传闻过有残杀同门的。
尖叫声很快便戛但是止，像是生生被人掐断。
擦拭鲜血的衣角上有一个青色的山岳图样。
何芳华扔出一张火符，壁上的火把倏忽被扑灭，照出满池的褐红色。
别的再无人出声。
顾昭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伸直在地的江念。她看起来狼狈不堪，身上虽瞧不出甚么伤，神情里却明显能看出是受过极大的惊吓。
有了前面的变故，世人的表情已经不似开端那般轻松。
白玉般的指头上立马附了一层猩红，或许是因为时候太久，看起来黏糊糊的，比鲜血更叫人恶心。
血腥味也仿佛被火把些微的热意扑灭，一下子劈面而来。
何芳华公然将世人带下台阶，只留何双寒仍旧在此地护法那位陆师妹。
陆师妹本想说话，碍于身后的何双寒，却只好紧紧抿着嘴。
顾昭点头应是。
陆师妹乃至干呕起来。
阴暗，潮湿，模糊另有些莫明的腥臭，就是将统统相反的描述套上来都不为过。
江朝云，只怕早就上了何氏兄妹的船。
何芳华抬开端来，平常明秀端丽的脸，竟有几分出人料想的素净。
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统统人站在原地，内心再震惊，也都噤若寒蝉。
那方师弟被吓了一跳，夹着腿站在台阶的最后一级不肯迈步：“师……师姐，这是甚么……甚么处所？”
牢房里关着的竟多数都是熟人。
等其别人选好洞府，重又堆积到何氏兄妹身边，何芳华方笑道：“几位师弟师妹可对劲？”
他几近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几步开外的阿谁绯红身影，小声喊：“师姐……”
何芳华让人毛骨悚然，但她却退无可退，她乃至感觉，何芳华下台阶前看她的那一眼很有含义。
环绕着结冰的水池，则是十来个牢房状的房间。有些牢房里缩着几个身影，有的则还是空空如也。
她忍不住在内心感喟一声。
说完，她放动手，表示他们跟上她。
陆师妹也被何双热带了下来，瞥见此地场景，吓得尖叫起来。
顾昭看向江朝云。
天然无人说不好。
另一个顾昭不熟谙的男修则神情惊奇地打量着四周。
台阶旁是一个庞大的水池，结了满池的冰，冰面上黑乎乎的一层，不知是甚么。
何双寒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开口。
顾昭捏紧了拳头，跟在几人前面来到最后一个牢房。
让她不测的是，最后一个牢房里关的人，竟是和张连生一起在明台山上失落的方元柯。
“方师弟、邱师弟和莫师弟是如何了？”
何芳华说话时倒是看着顾昭。
秦未央一身白衣沾满血迹，抬头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方师弟哆颤抖嗦地说不出话。那莫师弟皱着眉，半晌到底说了一句：“无事。”
除了这洞府芳草，竟另有妙处？
她将那根手指抬起来，一双眼睛在火光下微微眯着，像是一只满足的兽类普通打量动手指上的血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