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别看了眼长案上厚厚的奏折,说:“先放着吧,天气也不早了, 你也归去歇息罢。”
“不要了……”殷觅棠点头,眼神却有些躲闪。
“皇上,喝!”
“成。”戚无别在碧水楼前停下。
戚无别闻声李中峦返来的脚步声,他道:“朕是天子,衣裳穿一次就扔。”
殷觅棠悄悄舔了下嘴角,面前俄然呈现一方帕子,殷觅棠惊奇地看戚无别一眼,才接过帕子擦了嘴角。
殷觅棠烦恼地揪了下五官,偷偷去看戚无别,戚无别在当真地看奏折。他做事的时候老是非常专注。
鹿乳的香气钻进鼻子里,殷觅棠捏着小白勺吃了一口,才说:“不会困,一向陪着。”
殷觅棠有点羞窘地将脸埋在戚无别的背上。过了一会儿,她才说:“皇上,我们两个之间再多个奥妙成不成?”
李中峦愣了一下,心中虽惊奇,不过他甚么都不敢问,吃紧又去了偏殿。等他前脚刚走,戚无别就将大氅抖落开,快速裹在殷觅棠身上。
“那我们拉钩?”殷觅棠将细细的小手指头绕到戚无别面前。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戚无别一手伤着,一手环过她的右膝。
殷觅棠踌躇了,她带着哭腔地说:“会、会把皇上的衣裳弄脏……”
戚无别看着奏折上臣子写的军政大事,耳边倒是殷觅棠小口小口喝东西的声音。本来因为军政暴躁的表情也渐渐平和下来。
“那也陪!”殷觅棠转着头四周张望了一会儿,最后目光落在窗下的椅子。她走畴昔,想要把椅子搬到戚无别身边去。可她才四岁,那里搬得动。
殷觅棠也完整复苏了过来,她睁大了眼睛望向戚无别。她的面庞儿红红的,她的眼睛也红红的,仿佛憋着泪似的。
“皇上,坐!”
“朕背你归去。”戚无别顿了顿,又加了句,“谁都不会晓得,李中峦都不会晓得。”
“是,要将这些翻阅完。”戚无别微微抬了下下巴,看向长案上的奏折。
戚无别背着殷觅棠往外走,回碧水楼。路上,两小我都没说话。戚无别晓得小女人脸皮薄,难堪,保持了沉默。而殷觅棠则是不晓得该说甚么。
直到把一碗鹿乳全数喝进了小肚子里。
殷觅棠“唔”了一声,小眉头揪在一起皱巴巴的,垂下来的一双小短腿也不循分地动了动,使得身上的薄毯向下滑去。
殷觅棠又喝了一口,把小白勺放到一旁,低着头咬住碗边儿,直接小口小口地喝着。
戚无别看了一眼被鹿乳染脏的椅子,淡淡道:“无事,把这椅子和薄毯扔了罢。”
“那我在这儿陪皇上!”
“冲撞了陛下,把这椅子和毯子都拿去烧了……”
李中峦忙应着,回身去偏殿取来。戚无别却又说:“再去取一件。”
殷觅棠捧着碗终究挪到长案前,她谨慎翼翼地将盛着鹿乳的碗放在长案上, 松了口大气。
椅子摆在戚无别身侧,殷觅棠爬上去,端端方正地坐在戚无别身边,说:“皇上,你要拿甚么书跟我说,渴了饿了也要跟我说!”
很快,李中峦又端来一碗。
殷觅棠眼睛将近睁不开了,却仍旧点头,慢吞吞地说:“承诺了的……陪皇上……”
殷觅棠望一眼还剩半碗的鹿乳,想问戚无别还要不要喝,可又怕打搅了他。她一时踌躇不决,渐渐低下头小口小口持续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