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殷觅棠站在床边，望了一眼甜睡的爹爹。她重新看向姚婉姝，语气生硬地说：“这是药味儿，你喂爹爹的不是茶，是药。”
殷觅棠提着裙子，偷偷从院门溜了出去。印象里的爹爹向来不会睡到傍晚，并且爹爹晓得她回家必然会去接她才对。但是明天爹爹没来接她，并且祖母说爹爹一向在睡觉。殷觅棠感觉不对劲，她很担忧爹爹是不是病了？还是和娘亲一样丢下她离家了？
“许是太累了，让他再睡会儿。”大太太抱着殷觅棠往院子里走去, 悄悄岔开话题, “棠棠跟祖母说说这两日在宫里好不好玩？早晨能不能睡好？东西可还吃得惯？和其他伴读相处得可还好？”
殷觅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俄然伸脱手捂住本身的耳朵，然后尖声惊叫起来。
姚婉姝的脸上有些难堪，一个四岁的孩子如许与她说话，她有些抹不开脸。但是对于殷觅棠说的话，她底子没法辩驳。她讪讪站起来，赔着笑容说：“四女人，我只是美意。”
大太太和一旁的几位老仆人都笑弯了眼睛。
“嗯！”两个小丫环斩钉截铁。
姚婉姝内心暗道一声不好，仓猝解释：“没甚么别的事儿，我也不晓得四女人如何就……”
殷觅棠像个小泥鳅一样躲开，她站在墙角，背后紧紧贴着墙壁，持续捂着耳朵尖声惊叫。
姚婉姝捏着帕子擦了擦溅出来的汤渍，强自平静。
“是、是……醒酒的药茶！”
殷觅棠却还在问：“明天爹爹不是休沐在家吗？爹爹呢？”
“想祖母了没有？”大太太将谨慎肝抱在怀里，又从王妈妈手里接过一件长袄披在殷觅棠的身上, 怕她刚下了马车被风吹到。
她指向殷觅棠，殷觅棠却俄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儿一颗接着一颗从小面庞儿上滚落下来。
两个六七岁的小丫环跑到她身边问长问短。殷觅棠转头看了眼正在教惊鹊编绳的陈妈妈, 抬高了声音, 问：“李妈妈去哪儿了？”
姚婉姝一惊，手中的汤勺跌落碗中，激起多少药汤。她镇静转头，瞥见殷觅棠皱着小眉头站在门口。她强扯出一抹笑容，说：“本来是四女人过来了，你爹爹醉了。我瞧着屋子里没下人，这才喂他喝醒酒茶。”
“产生甚么事儿了？”
殷觅棠点点头, 她扯着半夜和鸣蝉的手, 小声说：“交给你们一个了不得的任务！去拉着陈妈妈和李妈妈说话，不让他们两个找我！”
“棠棠乖, 你爹爹昨日忙得晚, 还没起来。”
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大群人从内里涌出去。
“四女人, 宫里好不好？”
她立即扭着姚婉姝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姚婉姝低着头，用力儿咬着嘴唇，下唇沁出一似血痕。
殷觅棠一口气跑到殷争院子里，她打量了一圈四周，发明爹爹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她内心感觉有点古怪，悄悄朝着爹爹的房间走去。
“啊――”
王妈妈对屋子里的下人使个眼色，然后持续哄殷觅棠：“四女人，大爷明天喝了些酒，现在还睡着。我们不吵他，归去好不好？等大爷醒了，老奴再抱你过来瞧他。”
王妈妈固然在府中资格很高，可毕竟是个下人。她没看姚婉姝，而是看向一旁的姨太太。姨太太的脸上红一道白一道，“是这孩子不知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