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便是我师妹,师妹,师兄在门中等你。”
展龙遥遥一点他手中储物袋,抹去神识,方才道:“临时以这储物袋中之物充抵欠款,这几日为我寻个处所暂住。”
展长生便淡淡笑道:“我也姓展,如此说来倒是有缘。展龙兄,你身受重伤,是鄙人舍了一株上品的百年冻兰方才救下你性命。这灵草时价二两白银,现在记在你账上,待病愈以后,千万记得还我。”
只是人间界资本多么希少,纵使修仙世家,上一品宗门亦不见得肯舍出这等珍宝,更何况这乡野村夫?既如此,何必令他晓得后再绝望。
那碧影显是受了重创,跌入草丛中不再转动,展长生毫不踌躇,一跃而下,便看清那颀长碧影乃是一条通体翠绿的毒蛇。他手起刀落,硬生生将那毒蛇头颅斩了下来。
展父六年前遭受虎患,以后村长调集全村壮丁日夜巡山,终将那大虫撤除。现在这后山虽无祸害,展长生本性谨慎,却不肯再深切涉险。
展长生还是手捧荷包,连连点头,“恰是。”
如此各种神驰,便令得那株百年冻兰落在展长生眼中,尤其可亲敬爱起来。
杨氏大喜过望,忙带一双后代向仙师跪下拜谢。
展永内行捧荷包,目瞪口呆怔立当场,只觉此人纵使举止蛮横,却别有一番赏心好看,竟如把戏普通,将那青蛇取胆吸血,事了后唇齿手指干净如初,不见分毫污垢。
那山洞本是展父昔日居住之处,展长生自子承父业,还是经常前来,将山洞打扫洁净,地上铺有干爽稻草,更有瓦罐杯盘,一应俱全。展长生留下腰间装水的葫芦,才待分开,手腕突然一紧,已被那人紧紧攥住。
那男人沉声道:“我名展龙。”嗓音有金石之音,竟如长刀振鸣。
展长生放下药篓弓箭,利落朝断崖上一跳,手足并用,迟缓朝那药草靠近。离得不敷一丈时,便有清冷药香传来,恰是一株百年冻兰,六枚狭长叶片款款伸展,水绿动听,品相上佳。
许是山中湿气极重,又兼有各色药草泽花,故而将这伤患浑身血腥气味冲得淡薄,在断崖下时,他竟未曾发觉。
宝儿用力点头,又正色对宁儿道:“我要去好久,你莫要等我,若寻到个好人家,便嫁了吧。”
展长生高悬一颗心,至此方才放下,方才发觉这男人双瞳竟成暗金之色,容姿昳丽,人间无双。他只觉此人生得俊美至极、气势却肃杀至极,若非因其重伤,展长生只怕早被吓得退避三舍。
“师兄,你多保重。”
展长生立时放下药篓,蹲下施救。那人身上衣料精美却褴褛,剥开便显出一具铁打般千锤百炼的精干身躯。从左肋至腹侧,一道尺余长深红伤痕触目惊心,却不知被何种猛兽利爪所伤,既深且长,内腑模糊可见,鲜血更是汩汩有如泉涌。
展长生再往前靠近时,更加谨慎翼翼。据宿世修仙书中记录,灵草四周皆有保护兽,他自不肯冒险,故而行得极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唯恐漏下任何动静。
展长生收成颇丰,正自心中雀跃,却又忆起先前那声闷哼,踌躇半晌,还是唤了一声:“是哪位仁兄?可曾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