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面色冷峻,紧紧抓紧阵盘,指节发白,急运灵力,身周顿时腾起一圈暴风,利刃层层回旋,将靠近的几个冥使斩为碎片。
那少年却哭得愈发大声,嗓音里尽是难抑痛苦,悲切唤道:“陆公子,救我!”
过不了多久,便听阿怜气喘吁吁,唤道:“陆公子,我走不动了……”
旋即这庞大灵魂群中接二连三飞出缕缕白光,全朝向白衣美人地点之处。
那恰是展长生现在所用,最为坚毅的法阵。
如此周而复始,本来麋集的灵魂群变得稀少时,那白衣美人方才停了进食,伸出红润舌尖一舔,神采满足笑道:“穷乡僻壤,酒水鄙陋,不敷接待高朋,还望你莫要见怪……陆公子。”
他只扬手拂袖,顿时一阵冰冷风雪吼怒而生,将阵外火舌连同火墙生生冻至燃烧。
那巨大的巨枪却拔地而起,在半空中突然规复本来大小,堪堪落入展永内行中。
自四周八方朝着白衣美人盘跚靠近的灵魂天然更受不住,展长生面前就有个身着太古盔甲的兵士俄然倒在地上,腾一声化作白光飞走,目标直指白衣美人。
那长枪披发的夺目金光仿佛骄阳光辉,将阴暗冥府照得亮若白天。
那陆公子却服膺冥主警告,万不敢转头,只立在原地,朝后伸手,柔声唤道:“阿怜,快起来。”
名字唤出时,顷刻间几道黑影自暗中现身,窜入灵魂群中,抓出一人,押送至那白衣美人面前。
陆公子将那少年紧拥在怀,柔声道:“傻孩子,是我扳连你刻苦了。”
那冥界之主腔调慵懒,言辞却森寒如冰、锋利如针,字字句句,直刺得那陆公子面无人色,寂然跪伏在地。
展长生也顾不上多看他一眼,在冥使袭来前,已然取出桃木化石阵盘,接连施放金刚护法阵、黄钟阵、厚土阵、烈火阵,将本身同那凡人团团包抄。
此时那公子面色惨白,在黑影化成的两个冥使压抑下被迫跪在白衣美人面前,瑟瑟颤栗有若筛糠,只颤声道:“我……鄙人……”
白布落下,便显出了那陆公子的身形来,并无半点修为,气味浓浊,竟是个平平无奇的凡人。
当是时,一柄庞大如山的黄金长枪破空冲来,扎进三途河边的河滩中,仿佛一根擎天巨柱震得河水动乱,大地颤抖,激起漫天血红花朵与亡灵四周飘散。
冥主那薄红嘴唇又缓缓勾起笑容,冷酷看包抄网愈发缩小,再过一时半刻,便如同瓮中捉鳖,能将那两名蝼蚁手到擒来。
白衣美人却连眼神也懒于恩赐,只一摆手,叮咛道:“若想安然分开,牢记千万不成转头。”
冥使灵魂,被那金光一照,顿时滋滋作响,化作青烟消逝。
冥主嘲笑道:“雕虫小技。”
被抓之人通身裹在一块白布以内,埋没伎俩却不见如何高超,活力模糊泄出,在冥界中鲜明如乌黑里一盏明灯。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鞠,长无绝兮终古……”
陆公子略略紧一紧抓握的手指,柔声道:“阿怜,忍着些,就快到了。”
阿怜顿时泪如泉涌,扑进陆公子怀中,哭道:“陆公子,阿怜无能,扳连陆公子刻苦了。”
它红舌卷上手腕,猛力一拽,将那凡人扯拽在地,纵身跃上,张口就要朝他咽喉处咬下。
那美人衣袂招展,仿佛一团白云轻巧降落在乌黑大地,在那陆公子跟前纡尊降贵地一蹲,伸出乌黑苗条的手指,勾起他下颌,垂眸细细打量,忽而笑道:“你这凡人百无一用,胆量倒忒大,靠着戋戋一匹销魂锦,竟敢闯我冥界,盗我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