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龙冷哼道:“稍后与你算账,先灭了这厮,夺回碎刃。”
那些冥使前赴后继,源源不断,转眼间阵盘中储存的十二道阵法耗损一空,展长生只得连施灵力布阵,竭力反对。
旋即这庞大灵魂群中接二连三飞出缕缕白光,全朝向白衣美人地点之处。
那白衣美人淡然道:“活人善变,留之无用,杀了。”
冥主那薄红嘴唇又缓缓勾起笑容,冷酷看包抄网愈发缩小,再过一时半刻,便如同瓮中捉鳖,能将那两名蝼蚁手到擒来。
袍袖一挥,顿时一道冰墙在面前接连固结,仿佛冰龙吼怒,朝着斩龙枪冲去。
那巨大的巨枪却拔地而起,在半空中突然规复本来大小,堪堪落入展永内行中。
那老妇人福了一福,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剁,大地动颤,一道裂缝缓慢窜向防备法阵,黄土墙随之裂开,崩塌殆尽。
展长生却不听他辩白,只紧紧握住斩龙枪,气势澎湃刺破冰龙,在漫天冰晶碎屑包抄中,朝那白衣美人冲去。
展长生重新至尾,却只是立在原地张望。四周灵魂摆脱了歌声引诱,又四散在河滩上,踩过满地火红花瓣,漫无目标浪荡。
那美人衣袂招展,仿佛一团白云轻巧降落在乌黑大地,在那陆公子跟前纡尊降贵地一蹲,伸出乌黑苗条的手指,勾起他下颌,垂眸细细打量,忽而笑道:“你这凡人百无一用,胆量倒忒大,靠着戋戋一匹销魂锦,竟敢闯我冥界,盗我私物。”
那美人望向簇拥而来的光群,扬眉轻笑,顿时令天国生辉,六合失容。宽广袍袖一卷,便将白光尽数收拢,薄唇开启,那白光便仿佛一缕清泉,缓缓流入口中。
那白衣美人终究变了神采,厉喝道:“斩龙枪,为何又来多事!”
展长生面色冷峻,紧紧抓紧阵盘,指节发白,急运灵力,身周顿时腾起一圈暴风,利刃层层回旋,将靠近的几个冥使斩为碎片。
展长生也顾不上多看他一眼,在冥使袭来前,已然取出桃木化石阵盘,接连施放金刚护法阵、黄钟阵、厚土阵、烈火阵,将本身同那凡人团团包抄。
展龙道:“哪来的冥界之主,这厮就是常世之刃。”
那美人被金光一照,身形竟有些恍惚,此时便嘶声叫道:“一派胡言!本座生于幽冥,善于阴暗,本座名讳何凉夜,同你全无半点干系!”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鞠,长无绝兮终古……”
那少年在陆公子身后跌跌撞撞,终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悲声哭起来,“陆公子,陆哥哥,疼,你看我一眼……”
那恰是展长生现在所用,最为坚毅的法阵。
阿怜顿时泪如泉涌,扑进陆公子怀中,哭道:“陆公子,阿怜无能,扳连陆公子刻苦了。”
白衣美人轻啧一声,索然有趣放手,甩袖而起,倚坐在冥使搬来的广大水晶椅中,忽而笑道:“罢了,不过戋戋一条灵魂,念你勇气可嘉,还你就是。”
展长生悚然道:“堂堂冥界之主,也私藏了你的碎刃不成?”
那白衣美人竟然就是冥界之主,此时微微脱手,那匹白布便落动手中,悄悄一捻,顿时化作千万碎片,纷繁扬扬落下,仿佛成千只白胡蝶飞落,他又倨傲眯眼,哼笑道:“古往今来,多少痴男怨女,山盟海誓,若大家都要来寻爱侣灵魂,可真当冥界是你家后花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