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心头明镜一片,波澜不惊,只道公然如此,面上却假装诚恐诚惶,施礼道:“拜见庄主,请恕鄙人有眼不识泰山。”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展永存亡去活来,九死平生,忽觉耳边一声惊人轰响,仿佛通途打通,天洪倾泻,四肢百骸痛苦顷刻间全消,仿佛从未存在过普通。
展长生怔然半晌,方才四周一扫,不由凛然生寒。
清楚初度见面,此人言语间却有三分的密切,七分的宠溺。
照空还欲多言,展长生却已站起家来,分开船舱,立在船面上。
如此世世代代,繁衍不息,终究将十方三界染上遮天的绿意。
展长生一时错愕,竟任由他握停止背,“庄……照空?莫要拿我开打趣。”
那丝缕缓慢进步,因其灵力凝集得健壮,被花香吞噬得极慢,终究得以贯穿满身经脉。映空鸢尾先净化灵气,后净化血肉,展长生的经脉窍穴方才得了几分喘气的机遇。
这青元瑶池中来头不小的人士,屈指可数,展长生细细看他,那人也细细看返来,笑容愈发温和,忽地伸手道:“此地不成久留,若叫花奴瞧见死了这很多映空鸢尾,只怕要听他唠叨半日,不如随我回庄。”
展长生蓦地抽回击,冷然道:“修真者纵使不必七情断绝,如庄主这般到处包涵、不时动心亦是大忌。请恕鄙人道基初稳,不能作陪庄主这番风花雪月的美意。”
展长生咬牙思考,摆布也是死,不如破而后立。
一声清响,深深震惊展长生神魂。
展长生只来得及盘膝坐下,掐诀运起九转仙法,丹田内杂质亦被映空蓝鸢吞噬,将他丹田腐蚀得空空如也,内壁班驳尽是浮泛。
遥遥已瞥见青元山庄的踪迹,过了不敷半盏茶工夫,便悬停在展长生寓所四周。
只是一场险情下来,他竟自筑基八层的修为一口气凝脉胜利,却不知是祸是福。
现在这般铺天盖地的花香袭来,犹若群鲨逐血,蝗虫食谷,抢先恐后往展长生尚未离开凡人的经脉中钻去,天然是过犹不及,反受其害。
如此下去,只怕他满身高低的血肉经脉,骨髓外皮尽要被吞噬洁净。展长生如临大敌,将独一的几枚极品灵石取出,缓慢摆下个简易聚灵阵,再将残剩灵石全数堆积在聚灵阵以内,强行抽取灵力。
展长生心头狼籍,只觉这劝服庄主,提早开启关卡的战略已然受阻。眼下他纵使想要硬闯,却连往那边闯也全然不知,莫非要像无头苍蝇普通,四周乱闯不成?展长生抬头看灿烂日光,事已至此,他终是有些不知所措。
展长生天然只得欣然从命,回一声:“请。”
展长生听他说得轻浮猖獗,眉头又是微皱,才欲愠怒,照空却已仓猝哈哈一笑,朝展长生作揖赔罪,“一时口快,获咎获咎。”
展长生微一怔愣,才发觉眉心间一阵发热,一顷刻间漫天蓝紫花海、青元瑶池皆消逝得无影无踪。
那男人修为深不成测,灵压斐然,身后跟从的侍从亦是个个灵压强大,想来此人来头不小。
为首者一身灿金华服,头戴玄冠,面庞约二十后半年纪,与展龙相若,却嘴角噙笑,容姿风骚,此时两手负后,盈盈笑看展长生,柔声道:“你这小鬼,凝脉这等大事,也不寻小我护法,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这般痛苦,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