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者一身灿金华服,头戴玄冠,面庞约二十后半年纪,与展龙相若,却嘴角噙笑,容姿风骚,此时两手负后,盈盈笑看展长生,柔声道:“你这小鬼,凝脉这等大事,也不寻小我护法,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展长生只来得及盘膝坐下,掐诀运起九转仙法,丹田内杂质亦被映空蓝鸢吞噬,将他丹田腐蚀得空空如也,内壁班驳尽是浮泛。
如此下去,只怕他满身高低的血肉经脉,骨髓外皮尽要被吞噬洁净。展长生如临大敌,将独一的几枚极品灵石取出,缓慢摆下个简易聚灵阵,再将残剩灵石全数堆积在聚灵阵以内,强行抽取灵力。
他却也不敢一口反对,他这番沉吟时,只怕早就被看破心机。故而展长生微微一笑,温和道:“天然识得,展龙曾救我一命。”
在他身周周遭百丈以内,灵花尽皆枯萎,在蓝紫花海中构成一处丑恶黄斑。枯叶以外,竟立有一行人。
展长生听他说得轻浮猖獗,眉头又是微皱,才欲愠怒,照空却已仓猝哈哈一笑,朝展长生作揖赔罪,“一时口快,获咎获咎。”
如此世世代代,繁衍不息,终究将十方三界染上遮天的绿意。
清楚初度见面,此人言语间却有三分的密切,七分的宠溺。
展长生微一怔愣,才发觉眉心间一阵发热,一顷刻间漫天蓝紫花海、青元瑶池皆消逝得无影无踪。
一股暖意自头顶冲下,仿若初春溪流破冰涌出,纤细清透,顺着方才开垦的河道一起涌向前。沿途治愈伤处,冲走污垢,唯独留下见底的纯洁灵力。却不再如烟雾状,而是凝实如水普通,在展长生奇经八脉任督二脉尽数游走一圈,方才点滴会聚入丹田,凝成一汪小小湖泊。
这青元瑶池中来头不小的人士,屈指可数,展长生细细看他,那人也细细看返来,笑容愈发温和,忽地伸手道:“此地不成久留,若叫花奴瞧见死了这很多映空鸢尾,只怕要听他唠叨半日,不如随我回庄。”
展长生紧扣手指,一面颤抖,一面将袍袖一角叠了几叠,咬在口中。随后抓紧了九转周天,自人穴转地穴,再转天穴。天穴三万六千细孔远非人目力所及,极纤细处可谓纳米级别,展长生昔日里连人穴尚未打通,天然触及不到天穴,常常皆是意念空转一周天作罢。
只是一场险情下来,他竟自筑基八层的修为一口气凝脉胜利,却不知是祸是福。
展长生心头明镜一片,波澜不惊,只道公然如此,面上却假装诚恐诚惶,施礼道:“拜见庄主,请恕鄙人有眼不识泰山。”
展长生怔然半晌,方才四周一扫,不由凛然生寒。
他干脆撤了经脉、丹田中的灵力,任由花香吞噬,反倒尝试指导那花香行起九转仙法的功法来。
二人顺次上船,那船舱内安插得美轮美奂,金黄牙雕安排,丹桂花桌椅,俱是华贵无匹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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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空却高耸握住展长生一只手道:“我不甘!”
展长生这般跌落在花丛内,便好像跌进钻石矿中普通豪侈,欣喜过火,便只余下惊。
唯有那模糊抖擞虹彩的水滴上映出展长生清俊惨白面庞,唯有双眼中目光闪亮,紧紧紧盯水滴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