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龙方才将手指松开,寂然倒在稻草堆中,黑发披垂,气味微小,竟似昏迷普通。
月色冷僻,那人不在洞中疗养,却立在山壁下沐浴月光,投下一片巍峨暗影。随即脚步不稳,背靠石壁垂垂坐在地上。
展长生脑中警铃高文,期呐呐艾道:“我、我自行,安息便是。”
只是展龙将他抱得极紧,不容他转动,便只得作罢。
展长生发觉此人虽杀气萦身,令人望而生畏,赋性却极纯良,清楚能够巧取豪夺之事,却愿同他还价还价做成买卖。许是师门家声清正,教养得好之故,未免叫民气生恋慕。只可惜,他只怕同这门派无缘。展长生忙见礼道:“自是肯的,另有劳仙师指导。”
展长生猎装混乱,衣衿已被扯到肩下,暴露骨骼清楚的肩锁,见他肯听,心头方才有些安宁,又怕触怒于他反引来祸害,只得临时压住心头不忿,低声道:“你身受重伤,如何行得这等事,还不将我放开为你上药。我这金创药虽是乡间所产,却有奇效……”
展长生闻言,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仙途有望,男儿志存高远,如果机遇到临,谁甘心罢休,只做个山田猎户?忧的倒是舍不下家中亲眷,此去经年,娘亲与宁儿却该如何?
展长生博览群书,眼界开阔,对男人间这等欢好虽时有所闻,本身却并无龙阳之好。怎奈他天生体格有限,竟挣不脱那人双臂只得厉声喝道:“展龙,我救你性命,为何恩将仇报!”
展龙却觉自那少年身上传来清冷气味,将通身暴躁血腥化解。听那清冷嗓音犹若冰雪熔化,清泠泠流过胸臆,镇静身心,他便从心所愿,往那风凉恼人的泉源追逐而去。
展长生听得懵懂,展龙却重将他头颅按住,唇齿再度胶合。
展长生依言而行,手捧荷包,闭目凝神。斯须,便见面前一亮,显出成排橱柜来。贰心机一动,便见标记衣物的柜门翻开,柜中码放有十余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他将斑鸠交给娘亲,又叮咛几句,只道有几味药草需夜里采摘,又回房中取了洁净衣衫、几块干粮,连同平素积累的药草,又另取一个葫芦,打了满葫芦井中灵水,方才回了山中。
展龙又道:“如果首肯,我另有一套粗浅功法送你,虽不能得证大道,却也可保你强健肉身,多享几年寿命。”
展长生方才一声惊呼,双唇遂被堵住,火烫舌头撬开齿列,肆无顾忌深切勾缠。展长生又惊又怒,才动一解缆躯,便被手臂紧紧箍住,复又跌坐在那人坚固腿上。
展长生如何能被骗,只后退半步,避开他轻浮手指,皱眉道:“不说便罢……你待如何借?”
那男人接过衣衫穿上,举止间已不见大碍,又道:“你那水灵根虽已废了,却仍能上通神泉,临时借我一用,今后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