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听他如此鄙薄,面色不虞,便将那石头收回击中,忍气道:“这白玉自我曾祖手中传下,若非宝贝,他如何保重传给先人?如果不值几文钱,你又为何肯收?”
但是光阴漂渺,这仙宫却从无半点线索,只在人间耳口相传,到底是真假难辨。
高泰镇,永泰当铺,午后客人希少,店中伴计正昏昏欲睡,俄然门帘掀起,出去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随后展龙便抬起右手食中两指,在他眉心一点。
那云外仙宫资本丰富,远超凡人预感,又跳出三界外,不受神王统辖,仙宫中人奥秘莫测,故而不管仙魔人神俱顾忌不已。
他将葫芦底朝天倾倒,清澈井水咕嘟流淌,尽数落入他掌中,旋即消逝得无影无踪,几同昨日那些蛇血普通。
药铺掌柜方才道:“火线战事吃紧,军爷四周征集疗伤草药,我铺中也未几余两株素羽草,一株二两白银。”
展长生顿时心惊肉跳,只觉此事定同那灵石有关。他顾不上售卖猎物,寻了个借口出镇,离得阔别,旋即在乡间小道上发足疾走。
展长生微觉绝望,同宿世那些修仙传说比拟,这点财物委实寒酸得紧。
展长生迷蒙睁眼,茫茫然不知今夕何夕。恍神了半晌,方才忆起昨夜遭受,仓猝坐起家来。
展长生见他神采端严,便也肃容施礼:“鄙人服膺。”
店伴计欲语还休,眼底挖苦之色却更加稠密。
展长生道了谢,随后又将猎刀送至铁匠铺中,再为母亲幼妹购买过冬棉衣,一并放入药篓中。
那少年端倪疏朗,边幅漂亮,气味清冽,初见便令民气生好感。一身青色布衫浆洗得洁净整齐,衣角尚打着布丁,针脚精密,应是四周村民。
展长生随他出洞,取了葫芦中井水洗漱洁净,残剩半葫芦井水便被展龙取走,略滴几滴在手中,忽而笑道:“这上清门众修倒肯多管闲事,造福村民。”
店伴计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连那石头内里布包一起接过,细细打量。那石头不过鸽蛋大小,圆润敬爱,光亮无瑕,恰是成色极好的下品灵石。
那永泰当铺二掌柜同一名曹姓伴计非命家中,凶手却不知所踪。
展长生蹙眉深思,最后却只得将那枯枝放回储物袋中,只取出一枚灵石,往镇上去了。
店伴计不屑笑道:“眼下一亩良田不过5、六两银,你这一块下品白玉便换上两亩地步,如果还不满足,未免……”
展长生还是迟疑很久,方才忍痛应了。那二掌柜同店伴计皆是暗中松了口气,恐怕他忏悔,忙忙开了当票,又特地备了二十两碎银,用荷包装了奉上。
展龙立在洞口,魁伟身形遮挡晨光,一头浓黑长发披垂在肩头后背,直垂腰际,闻声身后动静,只沉声道:“随我来。”
展龙道:“可。”
只是这乡野小儿孤陋寡闻,倒是头好宰的肥羊。店伴计便将那石头顺手放回柜台,抉剔道:“这白玉品相极差,不值几文钱。却不知小兄弟要死当活当?”
展长生离了当铺,绕至另一条街上,方才将那当票撕得粉碎。那二人联手欺瞒于他,当票上所写不过家传白玉一枚,又岂知展长生亦不过操纵那二人掩人耳目,正可粉饰灵石踪迹。
这一日展长生满载而归,宁儿得了新衣零食,自是喜不自胜,杨氏却惊奇不定,唯恐儿子做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