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两日,金羽雕已愈发干枯,羽毛脱落,唯有双目还是有神,紧紧紧盯着血雾圆球。展长生取出灵石喂他,他却点头不肯再碰,只道:“老朽行姑息木,再补灵石也是华侈,恩公且留下自用。”
展长生哑口无言,却又听展龙道:“我只道你另有筹算,故而一起忍耐。师弟,若再不寻个温馨地点容我炼化主刃,你那宝贝金羽雕当真要抱恨而终。”
展永发展叹一声,更对这故乡生出无数酷爱眷恋。旋即却又回神,怒道:“既然翻山越岭如此等闲,为何不早说!”
贰心想另有两日,便走远一些,去砍了些树枝,搭成个简易的木棚,遮风挡雨。
金羽雕道:“魔龙被杀时,怨气冲天,与他血中魔性一融,化作血孽谩骂。平常修士纵使想自那龙血中得点好处,也抵不过谩骂之力,终究灵力暴走,发疯至死。”
竟白白华侈了三日工夫。
那谷中青草柔绵铺展,香气清雅,一弯清澈浅溪蜿蜒过山脚。展长生便自白玉塔中放出金羽雕,却见白玉塔光彩垂垂暗淡,心中一惊。
展长生暗道不好,唯恐这血腥滋味引来兽群。金羽雕却挪动两爪,摇摇摆晃今后躲了数丈之远,畏敬道:“好短长的真血龙魂。”
十二条黄金尾羽光彩灿烂,十二粒血红宝石自金光中透射出十二道艳红光芒,随即突然响起一串爆炸声响。
再望去时,便只见更加浓烈的红雾已掩蔽展龙身影,那红雾浓淡不一,疏密无序,深深浅浅,构成无数龙形纹路在展龙身周回旋挪腾。一阵犹若鲜血被烈火烘烤普通,又热又腥的滋味披发开来。
展长生心道公然如此,不管何年何月,神仙鬼怪,只是二字之前,任你口若悬河,也满是废话。便诘问道:“只是如何?”
展长生在岩台上盘膝坐下,擦拭面上汗水,又摘下腰间的牛皮水囊猛灌一气,方才开口问道:“展龙,你可有甚么体例助我早日攀上山顶?”
只可惜那老雕过分孱羸,不然以巨雕一飞冲天之能,何惧这小小山崖。
银足金羽雕收束羽翼,寂然了望,沉声道:“两位恩公高义,老朽结草衔环,来生以报。”
七月七日长生殿,半夜无人私语时。
老雕长叹一声,“古往今来多少修士,不管妖魔人鬼,前仆后继尝试炼化真血龙魂,却连一星半点也受不住。这位……仙师竟将这很多拘在神魂以内,存活至今。老朽活了两千余年,还是初见。”
金羽雕又朝后迈了几步,伸开肥胖双翼牢固身形,沙哑咳嗽几声,方才道:“真血龙魂既是魔物,亦是圣物。老朽听闻上古期间魔龙显王雄踞大陆,几乎灭了人族,随后被联手斩杀。魔龙伏法时,龙血九十年未流尽,苛虐三千里江山,所过之处尽焦土。这真血龙魂恰是魔龙的精魂,若能化为己用,不管仙魔人神,皆能修为大张,得大好处。只是——”
永昌以西,有十万大山名唤作小莽坤,山外便是苍茫荒漠,黄土接天。那山林千万年无人拜访,不知藏了多少山精鬼怪、猛兽凶禽,险恶非常,平凡人难近。
展龙沉默了少倾,方才缓缓答复:“不过举手之劳。”
展长生问道:“真血龙魂?这血雾究竟是何方怪物?”
展长生还是抬头远眺,欣然若失,立在满山谷干枯的金色绒羽中,却又忆起了唐时墨客的千古绝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