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偶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金羽雕虽是鸟形,此时亦暴露惶恐神采,颤声道:“血孽外蚀皮肉骨肉,痛彻心扉,内吞本命真火神魂,那痛苦更难描述万一。十八层天国万刑加身,莫过如此。”
展龙手掌摊开,那孔雀金钗被注入灵气,顷刻间如同活物普通,金光烁然,升腾到展龙面前一尺处,栽沉载浮。
展长生沉吟不语,只望向那团团血雾,过了半晌方道:“能救你爱侣之人在那血雾中,他是你恩公,莫要健忘。”
贰心想另有两日,便走远一些,去砍了些树枝,搭成个简易的木棚,遮风挡雨。
他对展龙、展长生各拜了三拜,蓦地一飞冲天,巨翼卷起狠恶旋风,震耳欲聋。
不但不知,还诸多抱怨。
老雕长叹一声,“古往今来多少修士,不管妖魔人鬼,前仆后继尝试炼化真血龙魂,却连一星半点也受不住。这位……仙师竟将这很多拘在神魂以内,存活至今。老朽活了两千余年,还是初见。”
待得展龙道:“到了。”又将他放下时,展长生方才回过神来。他正立在山顶峭壁之上,正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二人并肩而立,衣袂被山风卷得翻飞。极目望去时,城郭如玩物,牛羊如砂砾纤细,丘岳翠绿,苍原玄黄,江山绚丽,如诗如画,令民气头陡生起一股傲视天下的大志壮志来。
银足金羽雕收束羽翼,寂然了望,沉声道:“两位恩公高义,老朽结草衔环,来生以报。”
如此过了两日,金羽雕已愈发干枯,羽毛脱落,唯有双目还是有神,紧紧紧盯着血雾圆球。展长生取出灵石喂他,他却点头不肯再碰,只道:“老朽行姑息木,再补灵石也是华侈,恩公且留下自用。”
只苦了展长生跋山渡水,攀岩附壁,连续三日累得汗流浃背,苦不堪言,却不过堪堪攀爬至山腰。他在山腰凸起岩台上停下,一面喘气不已,一面抬头看面前矗立峭壁,尚不知要花几日。
展龙自他手中接过白玉塔,神识一扫,皱眉道:“塔中秘境阵法破坏,这些光阴里利用过分,便有些灵气不继。眼看就要自行封闭,直至修复为止方能重开。”
展长生乍见他这般规整着衣,讶然万分。尚未开口时,展龙如云袍袖一展,已将他抱在怀中。顿时腾云驾雾,风声贯耳,面前风景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一闪而逝。
展龙着一身雪素深衣,青竹绸滚边,黄玉带缠腰,平素披垂的黑发细心收束,以一柄翠绿水晶簪牢固,更衬得此人容姿昳丽,沈腰潘鬓,昔日暴戾血腥不见半分端倪,却显出端严冰冷,凛如雪山的谪仙神韵。
展长生暗叹,仓猝进入塔中,先是取出塔中存放的灵石宝贝,尽数支出储物袋。又进入书房,将统统册本一并挪入储物袋,再环抱小楼一圈,采摘了几样熟谙的灵草,方才退出秘境。
展长生暗道不好,唯恐这血腥滋味引来兽群。金羽雕却挪动两爪,摇摇摆晃今后躲了数丈之远,畏敬道:“好短长的真血龙魂。”
展长生顿时倒抽口气,那血孽谩骂如此磋磨,展龙却从未曾透露过半分端倪,这般动心忍性,深沉内敛,一味哑忍。他竟——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