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利剑银光去势奔如迅雷,旁人几乎追不上轨迹,展龙却冷冷一哂,五指如鹰钩,便要抓他剑锋。
当是时,展龙正飞身而起,手中长枪对准胡岩风,堪堪要掷脱手时,俄然一阵火焰自他体内暴涨炸裂,又一阵强风突然囊括而来,吹得一众铁血军士东倒西歪,竟无一人瞥见那凶神恶煞的男人顷刻间化作一根木棍,自半空坠落。
胡岩风却蓦地喝道:“退下!”
白叟忙道:“尽够了。”
风中传来浓烈血味、皮肉烧焦臭味,那日魔军屠村气味普通无二。展长生神识倒是一派腐败,伏低身躯紧贴金羽雕背上,自头顶拔下束发的木簪,紧紧握在手内心,驱动全数灵力,注入掌中。
展龙曾言道胡岩风能以武入道,那四名侍卫一样技艺了得,若非他出其不料,攻其不备,岂能等闲到手。
他两腕同振,清楚是轻灵颀长的宝剑,走的倒是大开大合的长兵门路,剑气如银河决堤,滚滚而下。
展长生不知展龙企图,才欲唤住他,那魔枪已一个飞身,冲出丛林。
一名侍卫突入火中抢救海东青,胡岩风已扯下披风,银色长剑在手中一分为二,双剑卷起气势惊人的剑气,朝展龙袭去。
现在失了一员大将,残剩三人却还是处变不惊,将胡岩风护在身后,抽出投枪,破空尖啸声伴随三道灰色闪电朝展龙袭去。
胡岩风同众侍卫应是随身带有防护宝贝,并不受影响。
胡岩风嘲笑,喝道:“恰是要折你的寿!”
展长生几乎惊呼出声,正冲要出林中救济展龙,却被那老雕死死拽住,吃紧道:“恩公莫担忧,那位仙师无事。”
展长生心头一沉,电光火石间,便想要躲在白玉塔中,待那几人搜刮无功而返时再拜别。
展长生决然喝道:“师兄,返来!”嗓音清冽,激烈牵挂毫无讳饰。
展长生两腿勾住金羽雕颈项,倾身向下,终究将那长棍接在手中,立时喝道:“走!”
二人议定打算不过几息工夫,林外还是兵荒马乱,各处尸首堆积如丘,胡岩风翻身上马,追在展龙身后,嗓音渗血沙哑,号令众骑手结阵对抗。
目睹那道家宝贝也被破了,众侍卫方才有些变色,手提长剑便要迎敌,一面又道:“你这妖魔好大的胆量,竟潜入永昌国境,找死!”
展长生便仓促数语同他分辩清楚战略,那老雕便取一枚中品灵石在手,身形昏黄,眨眼便化作足有一人多高的巨雕,形销骨立,毛色干枯,就连银足银喙也如灰石般暗淡无光。
展龙亦是神采冷肃,通身玄金光芒暴涨,同他剑气一抗,轰然声中,如风卷暴雪,动乱声里马匹嘶鸣,终是接受不住要逃脱。
他忽又抬头嘶吼一声,长枪半扫,那尸首飞出枪尖,撞在一匹马头顶,战马哀鸣,倒地不起,马队跌倒,顿时被几个碗口大马蹄轮番踏上。
那些马队面色惨白,却无一人畏缩,自慌乱中平静以后,便各使枪戟刀剑,策马来回奔驰,要将展龙包抄起来。
展龙却立在包抄阵中间,手中残破长枪上挑一具马队尸首,鲜血正自创口滴滴答答落下,顺着枪身染满他手掌。
展龙神采还是冷酷无波,只吮一吮手指上鲜血,沉声道:“那里来的三脚猫,竟也敢擅制道家无上珍宝。这破魔神印能力不敷本来万一,的确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