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雕却颤声道:“恩公莫慌,容老朽……容我去引开他们。”
展长生往它背上一跃,银足金羽雕两翅一扇,跌跌撞撞飞出丛林,往混战处冲去。
一名侍卫突入火中抢救海东青,胡岩风已扯下披风,银色长剑在手中一分为二,双剑卷起气势惊人的剑气,朝展龙袭去。
展龙足下一转,自他剑锋所指处堪堪避开,轻咦一声,“这竟是三皇荡寇剑,戋戋*凡胎,竟能分出地皇、人皇两柄,如此压迫精元,把稳折寿。”
当是时,展龙正飞身而起,手中长枪对准胡岩风,堪堪要掷脱手时,俄然一阵火焰自他体内暴涨炸裂,又一阵强风突然囊括而来,吹得一众铁血军士东倒西歪,竟无一人瞥见那凶神恶煞的男人顷刻间化作一根木棍,自半空坠落。
展龙亦是神采冷肃,通身玄金光芒暴涨,同他剑气一抗,轰然声中,如风卷暴雪,动乱声里马匹嘶鸣,终是接受不住要逃脱。
展长生几乎惊呼出声,正冲要出林中救济展龙,却被那老雕死死拽住,吃紧道:“恩公莫担忧,那位仙师无事。”
胡岩风星目四下扫过,沉声道:“那二人在此处离了驿道。”
那利剑银光去势奔如迅雷,旁人几乎追不上轨迹,展龙却冷冷一哂,五指如鹰钩,便要抓他剑锋。
顷刻间一股邪念气愤澎湃传来,几欲将展长生淹没。展长生只觉面前立了一个庞大血腥的鬼头,两眼浮泛喷火,血牙狰狞,正要将一人一雕吞噬。
展长生心头一沉,电光火石间,便想要躲在白玉塔中,待那几人搜刮无功而返时再拜别。
展龙曾言道胡岩风能以武入道,那四名侍卫一样技艺了得,若非他出其不料,攻其不备,岂能等闲到手。
却已迟了,展龙精赤身躯犹若一阵迅猛爆裂的暴风,突入马队群中,竟无一人看得清楚。那男人手指如刀锋普通锋利,等闲贯穿铁甲,如同捅破白纸,直刺入一名马队胸膛,又自后背凸起。
展龙不待那尸首落地,足尖一点马背飞身腾起,袭向下一名马队。那骏马背骨折断,哀鸣一声轰然倒地。
胡岩风嘲笑,喝道:“恰是要折你的寿!”
只此一句,能抵千言。
那老者面露惭色,道:“若、如有灵石弥补灵力……”
胡岩风道:“二人一骑,又是坊间凡马,跑不远,追。”
那些马队面色惨白,却无一人畏缩,自慌乱中平静以后,便各使枪戟刀剑,策马来回奔驰,要将展龙包抄起来。
展长生不由倒抽口气,面前之人鲜明是胡岩风同他四名侍卫。
展长生两腿勾住金羽雕颈项,倾身向下,终究将那长棍接在手中,立时喝道:“走!”
二人议定打算不过几息工夫,林外还是兵荒马乱,各处尸首堆积如丘,胡岩风翻身上马,追在展龙身后,嗓音渗血沙哑,号令众骑手结阵对抗。
长枪,利剑,雨点般纷繁落下,却难阻展龙去势,他顺手抓住另一名马队手臂发力一扯,向后扔去,正正击中劈面马队,便震得他胸骨断折,一样倒地不起。
此役算是两败俱伤,只是马队袭来,却令得胡岩风部属神采抖擞,一名侍卫服从胡岩风叮咛,忙扬声道:“将军有令,将这妖魔细作诛杀当场!”
此时空中又是一阵沉沉振动,碎石乱抖,一支足有五百人的马队队自琼英方向赶至,旗号飘荡,恰是胡岩风麾下精锐,琼英黑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