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才在灌木中藏好身形,便见驿道上奔来五条人影。
展龙还是冷酷道:“为何要帮?他寿元将近,连妖丹也崩溃,食之无用,留下也是等死。”
展长生忧心忡忡问道:“只是?”
那老者乍见人现身,惊得后退两步,复又吃紧上前,握紧拳头道:“尊驾身上有仙灵之气,但是修仙之人?”
那老者九百年历经驰驱痛苦,落在这无血无泪的魔枪眼中尚不比两日工夫来得首要。展长生暗恨咬牙,紧紧攥停止指,低声道:“不过举手之劳,为何不帮他?”
展龙却仍旧冷酷平和,不因他冷言冷语有半点不虞,“虎落平原,龙游浅水,命数有起有伏。更何况我在你身边待得舒畅安闲,师兄弟一场,当要惜缘。”
那老者便满怀等候,大力抓住展永内行臂,哑声道:“仙师慈悲,老朽此生纵使不能酬谢,来世定结草衔环,做牛做马……”
白发如霜雪普通散落在肩头,平增几分萧瑟。
展长生心道公然如此,竟连面色也不见窜改,淡然道:“摆布不过是各取所需,随你就是。”一言既出,展长生回身便离展开龙身边,将那老者搀扶起来,低声安慰道:“老丈放心,展龙定会将你嫡妻元神救出来。”
展长生当初拜师拜得简朴草率,拜完后更是半点工夫未曾学到,若非展龙提示,他几乎健忘此事。
那老者嘴唇颤抖,神采冲动,又要朝他跪下,展长生仓猝禁止,好言安慰几句,二人便离了冷巷,朝长宁州城内行去。独留了展龙在原地。
展长生见那老者面如死灰,眉头微蹙,起家到展龙身边,低声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不敬那老丈便罢了,为何如此刻薄?”
那马匹过分惹人谛视,展长生只得硬着头皮,抬手贴上马背,心念动时,将它送入白玉塔中。那老者毕竟是妖修出身,见状并不讶异。
展龙却奇道:“那老雕寿数不敷两千,叫我一声前辈都是汲引,为何反要我敬他?”
展长生只气得嘴唇颤抖,手足冰冷,他只道这魔枪虽不通人道,却生来刻薄,才会到处助他。却不料展龙赋性如此冷酷无情。展长生体质殊异,能助他上引神泉,故而他对展长生各式照顾,到处上心。如有朝一日于他无用了,莫非也要遭他嫌弃?
这一声诘责桀骜已极,那老者突然一颤,两手如枯枝落在石板路上,缓缓低低头颅。
只是这头老雕为寻嫡妻,九百年来三番四次被魔族追杀,被羽士追杀,境地回落,妖力几近干枯,寿元将近。仅凭执念守住最后一口气,只为能挽救嫡妻,不受永久奴役之苦。
展长生一时有些发怔,这修真者中不忌男女,就连妖物中也流行男风不成?
展龙沉吟半晌,“若要帮,却需你多助我双修几次。”
展龙站了半晌,却不明白展长生缘何俄然变了脸。他清楚已经承诺了双修,展龙却觉不出半分欢乐,反倒有一股知名肝火郁结胸臆,暗闷沉厚,不知如何能消。
展长生现在耳聪目明,早已看得清楚,那跟踪之人竟是个耄耋老者。穿一身粗陋的褐色直裰,须发如雪,描述干枯,行路时颤颤巍巍,唯有神采焦炙,不似作假。
他只嘲笑道:“展龙,你究竟帮是不帮?”
展长生心头焦心,不由抓住他衣衿急道:“怎会……那却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