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哑喊出声时,嘴唇几近触碰到展龙鼻尖,二人鼻息交缠,一个炽热如血池沸腾,一个清冷如灵泉结晶。展龙似有所觉,忽地松开手,不待展长生有所发觉,便轻车熟路扣住他后脑,舌尖已滑进双唇之间。
李良终是年青,眼圈立时红了,却还是咬牙强撑,抱着海东青去了。
展长生在宽裕中便觉出几分淡淡高兴来。他两世孤寂,孑然一身,现在一声师兄,仿佛又叫他于这尘凡中多了一份牵挂。终不再如浮萍随波,无牵无挂,疏离于世。一时高兴,便扬眉笑开,又唤道:“师兄。”
展龙残存灵力大半要保存来压抑血孽,同胡岩风一战却破钞甚多,一时不查,竟至被血孽反噬,狂性大发。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二人粗喘声渐次停下,展龙方才将展长生松开,低头看他神采。
这白玉塔限定极多,自那边进,便自那边退。故而只能待那些军士撤退后,再原样现身后,重新赶路。
展长生心不足悸,忧心忡忡,只觉出息祸福难卜,干脆不去多想。
展龙悄悄一动,将展长生圈得更密实些,二人长发披垂,在水中胶葛得难明难分。他沉声道:“唤我一声师兄。”
展长生只得顺他意义,又唤了一声“师兄。”
这一次展长生却于疼痛中觉出几分美好滋味来,一时又是心机庞大,不知如何面对才好。到末端只得自我欣喜,若能少刻苦头,终是件功德。
展长生感喟道:“我几乎被你撕成碎片。”
展长生被他紧紧监禁在怀中,转动不得,后背硌在石阶上更是苦不堪言,却只能一味禁止,尽力共同展龙汲取神泉。
展龙手指仍旧轻柔下滑,没入水中,为他揉按后背,几道青紫瘀血平整横行过展长生后背腰身,恰是先前在石阶上摔出的伤痕,“只要记得唤我师兄,我毫不再伤你。”
“为何要叫我分开?”展长生忆起展龙先前示警,只今后抬头,靠在展龙臂弯间,低声问道,“若我走了,你却要如何自保?”
展龙低声道:“上古魔龙能力多么刁悍,那血孽发作本就是魔龙怨力反噬,你这点修为,只怕要送命。”
雨收云散后,展长生伏在展龙怀中,渐渐答复力量,便忧心起虎帐中事。琼英与长宁既然交好,展龙发疯时杀了那很多骑士,展长生心头始终郁郁。只是事已至此,半点不由人。
展龙指尖自他肩头悄悄划过,分外轻柔,“我本觉得此次已是穷途末路,为何闻声你唤师兄,竟如闻天籁,一刹时复苏过来。”
展长生知他在说血孽之事,固然心中焦心,却也只低声道:“师兄,能快便快些……若迟了回营,恐惹人生疑。”
展龙谨慎抬手,理顺他一头乱发,将他打横抱起,二人重入了温泉。那温泉包含些许灵力,正能满足展龙所需。
展长生不由一愣,“为何……”
极长工夫,展长生便受不住,展龙待他回神,便强忍着退出。
展龙只刚强道:“再唤。”
展长生一时又怔然,展龙这般密切和顺,令他各式没法适应,他只得硬开端皮只做不知,“师兄……”
展龙又道:“再唤。”
胡岩风收了玉符,再望向空无一物的半空,时至酉末,天气将晚,云层也更加厚重。他低声道:“就要变天了,元昭。”
展长生道:“我本就欠你一命,何况你当初肯救我,难道就是为了此时助你。今后定要谨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