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礼闭目调息半晌,面上垂垂答复些许人色,皱眉道:“为何要救人?”
他现在灵脉顺畅,不过半刻,便觉丹田充盈,倦怠一扫而空。
许文礼有几分变色,猜到这灵讯来处,自是不肯读它。
许文礼沉默不语,随后只提气起家,召出本命灵剑握在手中,面色阴沉,再不肯言语。
那小人怒道:“罢休。”
他又一扬手,将许文礼抓在手中,手指堕入那剑修颈项。他一面收紧指节,掐得许文礼额角青筋暴起,一面厉声道:“长生,出来!若再藏头露尾,我就杀了你相好!”
虚空中方才闪现出展长生身形,一手搂紧许文礼,一手执黄金枪,将缚灵绳一枪挑断。
展长生依言而行,盘坐原地,温和问道:“何事?”
那灵讯闪了好久,终是有些消逝,照空见他倔强,只得命侍卫将他押上前来,扯开衣衫,将那青年剑修圈在怀中,笑叹道:“你对那小东西倒有几分至心,却莫要忘了,这青元瑶池当中,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俱是属我统统,连你,连那展长生也不例外。阿礼,你何必挣扎。”
他将最后一枚灵石埋入田中,又腾身到空中,取出,同其细细对比,确认再无半点马脚,方才长舒口气,又回了狐尾松下,取出回灵丹吞服,打坐歇息。
展长生不肯同他多费口舌,只道:“山庄壁障已除,一口气杀出来便是。”
展长生笑道:“天然要等。”
那小人顷刻面色乌青,两只手奋力挡住展永内行指,俄然间落空踪迹。
根系间累累白骨,已将照空麾下十之七八的修士搏斗殆尽,延陵满身被根系缠紧,骨骼血肉咯咯作响,他拼尽最后一口气,扯住刺入胸膛的血红茎条用力一扯,顿时胸膛只余一个空空如也的血红大洞。
展长生却不罢休,只用手指戳他脸颊,低声笑道:“师兄,若一向这般也好。”
那立在峰头的漂亮修士却已消逝了踪迹。
“本来……如此。”许文礼还是神采惨白,却还是发笑,直至嘴角溅血,展长生放手,将他放在木简上,两指搭脉一查,眉心微蹙,先为他服用几枚回灵丹,方才沉声道:“青元瑶池生脉全断,再过几个时候就要塌缩殆尽,你随我去青元山庄救人。”
许文礼奋力张口,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看浩繁侍卫铺天盖地冲向峰头,六十张青绿紫蓝大网当空落下,将整座峰头覆盖得密不通风。
展长生只望向青元山庄映入眼中,淡红护罩现在仍然消逝不见,正有些修士惶恐失措,在张望被花妖映成紫蓝的天涯。他握紧黄金枪,沉声道:“花名映空,庄主自号照空,莫非你半点未曾思疑过?”
二人肌肤裸裎相贴之处,竟生出密密麻麻的纤细根须,犹若千亿条发丝粗细的火红毒蛇,缓缓摆动,刺入许文礼肌肤以内,汲取灵力血肉,探入经脉,收回犹若春蚕食叶的沙沙声。
照空只一扫,便扬眉笑开,命人将许文礼带上来。
许文礼颤声道:“那……庄主,竟然是花妖,展长生,你从何得知?”
展长生在花田中繁忙布阵时,一道灵讯破空而来,他扬手接住,那藐小灵光顷刻间消逝无踪,只留下许文礼传来的简短两个字:“等我。”
他才欲起家时,那来世之刃化形的小人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