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景砚抱着乔玉,乔玉抱着除夕,一个搂一个,总算从槐树高低来了。乔玉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终究选定了一个开阔且能有日光好处所,拿小木板掘了半天土,保重地将果核埋了下去,还在中间立了标记,泥土都沾到了脸上,成了只小花猫。
乔玉一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举着小猫,很镇静道:“来,年年,给殿下演出个鞠躬叩首。”
我是殿下的小玉!
景砚感觉他比真猫喵得好听多了。
乔玉一边拆,一边甜滋滋地想,本身是殿下的小朋友。
景砚提了灯,勉强能瞧得清怀里乔玉的脸,他的皮肤很白,唇红,头发鸦黑,睫毛悄悄颤抖,还挂着一点眼泪,整小我缩成一团,约莫也是被吓到了,很不幸的模样。
景砚忽的笑了,单手将乔玉拽到了怀里,贴着他的耳垂道:“我晓得,我晓得小玉的情意。可我已经年纪很大了,不需求菩萨保佑,你送我的礼品,我只盼着,能在今后持续护佑你安然,小玉会满足我的心愿的,对不对?”
乔玉憋着不敢用力呼吸,眼泪才没有掉下来,细心瞧着佛珠,冒死点着头。
他并不信神佛,却在此时慎重道:“唯愿你,得诸天神佛庇佑,安然美满。”
乔玉翻来覆去将佛珠串瞧了好久,保重地捂在胸口,连除夕都不让碰,拽了拽景砚的袖子。
乔玉一怔,一颗颗地数了,一共一百零八颗,磨得圆光光滑,摸起来却凹凸不平,因为每一粒珠子上头都刻了一句话。他细心认了半天,因为珠子太小,字又密密麻麻挤成一团,勉强才认出几句是祝贺家中后辈安康安平,快意美满之类的。一百零八颗珠子,一百零八句祝贺,辨识尚且如此吃力,更何况是景砚一点一点刻上去的。
祖母奉告过他,那是旃檀木雕镂而成的,非常贵重,等他今后成了亲,就送给他的媳妇,保佑他们俩平安然安,早生贵子。
说到接下来的话时,他较着有些心虚,“再说,泪水还在眼眶里没掉出来,如何能算眼泪?不能算的。”
景砚抬眼望着他,承诺道:“我必然会的。”
那还是小年龄后的事了,阖宫高低都繁忙了起来,乔玉偷偷撕了几张佛经的封面,翻了个面,将乌黑的那一面染成了大红色,再裁成合适的大小,拼成了一个红包,和景砚送给他的阿谁比拟,就粗陋多了。
景砚一怔,也不再逗弄他了,将枇杷移开了,全部儿全塞到了乔玉的嘴里,看他呆愣愣的,连嚼都不会嚼了,才扯了扯他的脸颊,“可我不爱吃甜的,腻得慌。”
可直到真的拆开来,他也没想到会是祖母留给乔玉的那块玉佩。
景砚张了嘴,笑声又轻又浅,又非常冷酷,似是拂过一阵料峭东风,不过一看到乔玉又和顺了下来,“一只猫总养得活的。”
景砚眯着眼, 眼睑微微吊高,只暴露一小半乌黑的眼眸,有实足的压迫感,比裹夹着冰晶的风还要冷,感受着乔玉像是挣扎的小植物,在怀里还不诚恳,抬高嗓音问道:“如何?东西掉了,你也得跟着跳下去?”
一拆开来,一串木头珠子滚进了他的掌心,沉甸甸的,几乎坠下去了,另有多少个模样精美敬爱的金锭银锭一起落了下来。乔玉仓猝用两只手捧到面前,才看清楚那是一串手链,细精密密的珠子串起来的,能嗅到安宁民气的香气,乔玉记得阿谁香味,是祖母的小佛堂里那尊菩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