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六合间,融于六合间,孑于六合间。
人间无其二,完美竟如此!或许本就不该有这般美的人,君本谪仙,偏教谪仙无颜!
半夜,一袭白衣从黑暗中跃出,直冲天涯,落于天之绝顶。
本是诗情画意的事,但日积月累下来便也早已体味不到任何兴趣了。观漫天繁星于他,只如睁眼闭眼般。无关喜悲,无关痛痒。
是夜,锦衣男人悬空立于半夜山上方,周身光芒浮动,月光洒落,皆被锦衣男人聚于手心。不知过了多少个夜晚,锦衣男人周身光芒已无,飞身而下,手中鲜明多了一颗披发乳红色光晕的明珠。
很久,五指分开,白衣男人紧皱眉头,声音里有着很多的猜疑:“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我看不透的,到底是我修为不敷,还是天意使然。又或许这便是爷爷常说的天命么?”
此时那一袭白衣正落于半夜山顶。月光亮白,山顶如昼。
因是腊月风急,山顶独一的一颗垂柳被吹得柳条摇摆几近横了起来,而柳树旁那一袭白衣倒是纹丝不动,白衣上披垂的墨色长发也温馨垂着,好似统统的风都透过这一袭白衣吹了出去。
子辰29年冬,灵凡界,天降瑞雪。
但是还未等锦衣男人答话,他便又道:“我早便算得你不怪我怨我了。你若真还不肯见我,彻夜也不会来,也不会听到我传音入密,便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下就跑来了。”
一样看着那颗乳红色明珠,白衣男人轻叹:“罢了罢了,便随你吧。”
“本来是你。”男人恍然,“天生天长,遇光即融,必定只要一季生命。”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朱唇忽地轻启,他声音有些空灵,有些伤感,有些不甘。
那是如何的一小我,又是如何的一张脸呐!
说罢双眸微闭,右手手指不断摩挲着。
锦衣男人面色惨白,血气上涌,蓦地吐了一口鲜血。香气四溢,赤色鲜红,点点波光倾泻如注,锦衣都感染了一抹赤色。
抬手抹去嘴角的血,他俄然笑了。那一笑,倒是让六合都去了色彩,日月都失了芳华。
他只这般随性站着,不做任何行动,便好似融入了风中,成了半夜山顶的一景。
锦衣男人紧握的手翻开,暴露内里的乳红色明珠,丝丝光晕流光溢彩。
“有了它,她便甚么都不怕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中是闪着些镇静的。不为其他,只为他终究要与天道对抗,只为他成了与天道下棋而不是日复一日麻痹看着天道循环的那人,只为他不想白白地做了这半夜山的仆人。
言下之意,倒是贰情意已决,选定了这狐族。
“有了这颗月夜明珠,紫儿的命便算是保住了。”白衣男人抿唇滑头,眼中光波流转,却在看向锦衣男人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待指尖灵力全然散去,白衣男人点头轻笑:“也不知我到底是给你找了个费事还是给本身找了个费事。”
“好特别的星。”他挑眉,面上有一丝惊奇。细看方知这颗星竟披发淡紫光芒,是以没有白光亮亮。
直至他走到白衣男人身边,分开了身后那刺眼的光,才终究看清的他的面貌。
半夜山――三界第一高山,凡灵凡界、长明界、幽阑界中灵物皆不得近其百里以内,乃世代天人所居之地。
悠长的感喟声在山顶满盈,只听着,便会让人无端地胸闷,无端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