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桌上肉食,和尚不等应允,也不消筷,脏手落在肉食上,左起右落,右起左落,狼吞虎咽,噎的双眼发白。
年青和尚光秃秃脑袋如蒜锤点道:“认得认得,你是陆幽。”
年青和尚忽的神采黯然,落泪道:“俺坐船到了陆上,一起走来的。”
忘了禅语也可杀人,世人见年青和尚固执于此,定要想起阿谁禅来,哭笑不得,这和尚未免太实诚了。
这和尚如本年纪,说话却好似五岁孩童,兰庆风听的风趣,只盼这和尚能留下来,笑道:“陆公子留在这里,你大可渐渐说来,一日说不完就两日,两日说不完就三日。”
年青和尚忽难为道:“陆施主,我走了一起,一口水也喝不得,能不能赏俺一口水,喝饱了再说。”
陆幽也觉惊奇,出门一瞧,小和尚脏手摸着脑门笑道:“施主,俺找你有事。”
兰庆风瞧得风趣,笑道:“小徒弟吃肉,想来也喝酒了。”
蓬莱距此地万里之遥,想要前来绝非短时,陆幽猎奇问道:“小徒弟你是如何来的。”
一阵风卷残云,酒肉相伴,年青和尚吃的不亦乐乎,忽的昂首瞧得世人盯着,不免脸红苦道:“我这一起走来,没吃过一顿饱饭,没喝过一顿好酒,饿了好久。”
陆幽瞧向兰庆风,兰庆风见小和尚好玩,故意留他看热烈,笑道:“陆公子,你清楚认的这和尚,不若请他进门,你们喝些茶水再谈。”
世人本来如临大敌,听得年青和尚这句话,局势陡变,复又不解,齐齐瞧着年青和尚。
王仆诚不忍,上前安慰道:“想不起来也可再问,不必焦急的。”
年青和尚略一思考,转头惊奇不定道:“徒弟常说工夫似箭,人活一世,不过几十年,人间欲求长生者无数,想来这时候最贵重者莫过于工夫。”
想至此节,陆幽全神灌输,早已防备,只是那年青和尚突的身形一顿,面色难堪,满身金光散去,卍字佛印堕入空中,不见踪迹,面有为莫非:“哎呀,糟啦。”
兰庆风无趣,瞧向陆幽,陆幽皱眉道:“你徒弟叫你做甚么。”
本日你来是要杀人,现在想不起来,竟安慰起所杀之人来了,陆幽看这年青和尚当真胡涂的很,哪有半点佛祖弟子迦叶风采,不由好笑,如果换了别人收了这般弟子,早已断气身亡了,王仆诚虽说憨傻,但影象力惊人,有过目不忘本领,比起这和尚来真是好了万倍。
年青和尚双腮鼓起,笑道:“喝得喝得,不知有酒么。”
年青和尚苦着脸摸着脑门苦道:“我这一起走来,只顾赶路,竟将徒弟交代的阿谁禅给忘了,徒弟说定要先说了禅,才气行事。”
“不成不成。”年青和尚脑袋摇额似拨浪鼓,神采焦心道:“这事情瘫不得,我做完了,还得回禀徒弟呢。”
兰庆风听得惊奇,走了十七年,这和尚面嫩,清楚也才十七摆布,岂不是从一岁就走路了,这般大话也说的出口,不由皱眉道:“小和尚,你哄人么,十七年前你才多大。”
年青和尚咧嘴傻笑道:“俺从蓬莱来的。”
说罢年青和尚出门欲走,王仆诚瞧得和尚孤苦,瞧向陆幽道:“陆公子,你身上有川资么,小徒弟来去孤苦,只怕返来路上还要吃很多苦头。”
兰庆风扭头道:“上酒,管够。”
王仆诚也才赶来,听得这和尚是陆幽老友,兰庆风既已承诺,当下引介道:“徒弟,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