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尚如本年纪,说话却好似五岁孩童,兰庆风听的风趣,只盼这和尚能留下来,笑道:“陆公子留在这里,你大可渐渐说来,一日说不完就两日,两日说不完就三日。”
本日你来是要杀人,现在想不起来,竟安慰起所杀之人来了,陆幽看这年青和尚当真胡涂的很,哪有半点佛祖弟子迦叶风采,不由好笑,如果换了别人收了这般弟子,早已断气身亡了,王仆诚虽说憨傻,但影象力惊人,有过目不忘本领,比起这和尚来真是好了万倍。
陆幽王仆诚二人尾随,方才浩繁仆人棍棒加身,这和尚尽无半点毁伤,清楚是玄门妙手,谁知这和尚万里而来,要做甚么,须得谨慎,想通此节,陆幽多了警戒,远远跟着。
陆幽心头一紧,这老秃驴遣小秃驴来果然是来杀人的,他身为玄镖镖师,天下玄士皆是敌非友,此一出世,天下有玄门妙手晓得也在道理当中,如万马庄上那唤作韩愈的玄士。
和尚见得金子,揣在怀中抱拳谢过,正欲上路,陆幽忽道:“小徒弟,我有一事相询。”
年青和尚光秃秃脑袋如蒜锤点道:“认得认得,你是陆幽。”
年青和尚咧嘴傻笑道:“俺从蓬莱来的。”
世人本来如临大敌,听得年青和尚这句话,局势陡变,复又不解,齐齐瞧着年青和尚。
“好和尚,年纪悄悄,自称佛祖弟子,当真大胆。”陆幽忽的厉声道:“莫不是诓我。”
年青和尚举步要入,忽的扭头瞧着倒地仆人抱愧道:“几位施主,俺刚才也是偶然之举,如果有获咎之处,抱愧则个。”说罢仓促进门,跟在兰庆风身后。
年青和尚睁眼时神采严肃,仿佛一尊佛像,瞧着陆幽一出声如万马奔腾道:“徒弟叫我与陆施主说个禅,然后渡陆施主往生极乐天下。”
年青和尚略一思考,转头惊奇不定道:“徒弟常说工夫似箭,人活一世,不过几十年,人间欲求长生者无数,想来这时候最贵重者莫过于工夫。”
“用了多少时候。”这和尚玄力绝非普通人可比,要走万里路,虽说极难,但想也比普通人要强太多。
年青和尚见陆幽面带喜色,一时不知所措,慌神道:“俺徒弟就是这么叫的,从小到大,俺就叫迦叶。”
这和尚神采朴拙,不似作伪,陆幽好笑,这年青和尚是迦叶,那这和尚徒弟莫不是佛祖了么,小和尚全偶然机,看来是这老衲人离经叛道,自比佛祖,才让他徒儿叫了这个法号。
想至此节,陆幽全神灌输,早已防备,只是那年青和尚突的身形一顿,面色难堪,满身金光散去,卍字佛印堕入空中,不见踪迹,面有为莫非:“哎呀,糟啦。”
这佛门世人乃是世外之人,比起平凡人来,更易晓得天下最贵重之物,不若扣问一番,说不定能知挽救玄海之物,陆幽问道:“你可世上最贵重是甚么。”
王仆诚也才赶来,听得这和尚是陆幽老友,兰庆风既已承诺,当下引介道:“徒弟,快请进。”
年青和尚忽的神采黯然,落泪道:“俺坐船到了陆上,一起走来的。”
王仆诚不忍,上前安慰道:“想不起来也可再问,不必焦急的。”
酒饱饭足,年青和尚一拍光颠颠脑门,急道:“只顾用饭,差些忘了闲事,如果被徒弟晓得我在这里吃肉喝酒,非得打烂我屁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