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暄听了个大抵,双目赤红,口中连道三个“该死”。
没了军心,何谈士气,没了士气,何谈败仗,没了败仗,何谈庄严,没了庄严,还保得住甚?
眼下无国之战事,亦无朝内之乱,神武军便被集结来卖力京师戍守、稽查、访拿等有关治安事件,并卖力履行京师有关禁令,因此是兼集卫戍和纠察任务于一身。
不幸这岳胜实在没甚么心计,再者平生不过一低阶武官,哪见过甚么真正大人物,当下也不思疑,如果他得知面前的萧暄乃是肃宗天子的爱侄,兵马元帅荣王爷的独儿,金殿册封的世子爷,那还会这般安然,必是手脚都无处放。
岳胜更加气结,闷闷不乐,双眼浮肿。
这般形状,敢问每年的天子亲阅是如何蒙混过关的?
“小爷说的是,俺也是看在军中端方份上,临时饶他此次”,岳胜洒然一笑,愤懑纾解很多。
岳胜转头一看,确切如此,心底倒是蓦地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小哥恁地好家世,身边保护都有着这般武职,虽是侍郎之子,也有些过了,莫不是那赵侍郎只这一男丁,疼到骨子里去,这才给了天大的便当,如果这番,倒另有几分能够。
萧暄一听,好一出仗势欺人的戏码,当下豪杰气迸发,也不顾身份,自顾号令着,“呵,你却怕他个芝麻官千总,小爷怕他甚鸟,我若撞见那撮鸟时,且教他吃爷三百军棍。”
岳胜面皮一红,一丝郝然,“这...说来忸捏,俺本是习武之人,却也束手无策,任人凌辱。只因这几天又是到了发粮饷的日头,俺部下百十号兄弟都嗷嗷等着,可谁知军需官那厮来了营地,发几句屁话,说是因万国会等大事,财务吃紧,这月饷银暂发一半,余者下次补全。俺呸,真是当□□立牌坊!这帮杂碎,俺还不知他们心底那小九九?不过乎借着国事名头,剥削饷银,以公谋私,这些年他们调用的赋税,数也数不过来,号令布告挂在嘴边,跟玩似的,全算不得真,承诺今后还清俸禄,却老是不了了之,不晓得还要多少年才气补出。”
“这倒无妨,实不相瞒,我身边这几位亲卫虽时候伴我摆布,护我全面,可身上也挂着禁军千总的职位,带着刺月刀与令牌,他们并我出入虎帐,无甚题目”,萧暄不觉得然。
岳胜也是愁闷愤激,好半响不说话。
萧暄心底大为恼火,这天家禁军,乃是皇城之师,军中精锐,按事理是个肥差,却如此薄待兵士,这如何能让他们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有道是“天子不差饿兵”,想让人豁出命,却连饭都管不饱,衣都穿不起,身后棺材盖都没有,天下岂有这般事理?怪不得太宗期间战无不堪、攻无不克的神武军跟着穆宗打北方蛮夷,倒是丢盔弃甲,狼狈逃串。
“大人,卑职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兵士们都在这,大人有事,叮咛便是”,帮手张华没推测岳胜会仓促来此集结世人,原觉得他吃了军棍,会告假在家疗养一段时候,遂一头雾水,穿戴整齐后忙向他请罪。
岳胜闻言一震,后缓过神采,直盯着萧暄双眼,当真答道,“摆布不过五百文钱,买不到几斗粮食,却还要养家糊口,经常捉襟见肘,极不余裕。及出交战死,除非有个官职在身,会贴讣告,慰勉家眷几句,给些布帛银两,如果浅显之士,发个通示,给几十辞意义一下,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