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这些小崽子,不要命啦?还很多看几眼,细心惹怒那几位爷!”这小商队里年纪最大,担着领队一职的中年男人看着部属纷繁探头打量,顿时叫苦不迭,小声吼道。
待得这四人坐定,隔着数桌的一众小商队倒是悄悄打量他们,窃保私语,兀自群情开来。
只听得“拦路豺”扈刚暴喝道:“小娘皮!哪来的杂碎,不识好歹,爷爷们名讳是你配叫的?”
“诶,我说,那几人莫不是小驰名誉的登州四猛?前些光阴我跟掌柜的去登州送货,瞥见大小官衙正贴榜通缉他们呢?”一个商队小伴计抬高声线,望向四人的眼神闪动惧芒。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既然你急着送命,我就成全你”,扈刚双目一瞪,抄起腰刀,猛地一抽,大刀回声出鞘,脚下真气一聚,狠狠一跺,转眼奔到肮脏男人面门前,毫不踌躇,早落一刀,劈脸剁下,直欲将其砍成半截。
邻边的商队中人更是瞠目结舌,大脑被门板夹住了似的。
留着腥红刀疤的男人率先一拍方桌喝道,顺手丢了腰间朴刀在一旁。
肮脏男人轻视一笑,“就凭你们,也敢在我面前矫饰?老子行走江湖,最爱的就是砸场子,踩妙手,百场大战未逢一败,刀下亡魂数不堪数。今儿在此地碰上了,听着你们名头不小,如果不过过手,爷我心底痒痒。”
这肮脏男人究竟是谁?真是嫌命长了?!
而厅那边,登州四猛神采刷的就黑了下来。
“可不是吗?那模样,啧啧,凶神恶煞的,假不了。”
再把目光投到西面、南脚处,扫视一遍,都是些赶路的糙男人,歇脚的小商队,吵喧华闹,举止粗暴。这一来不丢脸出,这福源酒家门槛不高,代价便宜,鱼目稠浊,就是给这些个不富不贵的路人供应食宿。
“鬼晓得呢!眼下他们在此歇脚,我们都警省些,莫平白地惹着这些活阎王。”
目睹得那肮脏汉就要命丧鬼域了,却不想其嘴角掀起一丝诡异笑容,而后贴着刀面堪堪躲开了。
这抠脚的男人何许人也?恰是开篇就先容的那位身着花棉袄,颈上挂着铁项圈,满脸胡子拉渣,一手吃着肉馒头,一手恶心肠摸着自个脚丫子的脏男人。
不大的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旆,漾在空中飘零。
“既然如此,他们不待在登州,跑这冀州来做甚么?”一旁的二娃嘀咕着。
“好了好了,你且放开”,被称作洪叔的男人抵不住二娃一个劲地死问,只得承诺,随后叫世人靠近些,低首悄悄讲道,“据我所知,这登州四猛是拜了把子的弟兄,那络腮胡子是老迈,唤作‘通目虎’杨骞;而边幅普通的矮脚男人,乃是次兄,唤作‘拦路豺’扈刚;再者就是头上戴着珠链,嘴角一颗痣的浮浪男人,排行第三,唤作‘花山狼’贾浑,而那位列最末的沉默寡言、血气缭绕刀疤汉,唤作‘三头豹’仇煞天。这四人合在一处,江湖上称其为‘豺狼豺狼’,残暴得紧,平常百姓见了,躲还躲不及呢。”
但是劈面的抠脚男人拔出小刀,舔了舔上面的血迹,冷冷望下落空明智的一行人,立在原处,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