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离那港口不远处,一艘富丽的大船缓缓驶入,即将抛锚驻停。
唉,一晃眼,八年已过,不知梁国现在是何风景。
可为甚么恰好是荣亲王府呢?
高高桅杆,猎猎白帆,
满城商贾似繁星,
澹台彦赫右手握着折扇,缓缓击打左掌心,语气微降,面色沉凝。
“唉,桢弟,你这娇纵性子还是改了去为好,方才有些言过实在了。那有为圣地秘闻深厚,千百年来,薪火相传,不参与人间斗争,自成一派,规律甚严,看尽人间冷暖风雨,旁人是万不敢挑衅庭前。即便是百余年前如日中天的萧族,在其势头正猛之时,也是对有为圣地谦逊三分。而现在,盛极一时的萧族早已是化做泱泱灰尘,圣地却仍然仍旧,不得不感慨,这有为之地,超脱于外,气力深不成测啊。”
“是!”白影抱拳屈身,而后轻退数步,瞬息不见。
头缠幞头沁汗兮,驰驱劳,
“萧暄...”
朝辞夜晞,月落华年,
钟慧闻言,盈盈俯身,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也罢,许是真正的萧族先人尽数耗费,外祖父只能将昔日恩典了偿于旁支,也算是对得起萧家先人,尽到了那所谓的誓词之责。
渔火达旦不夜城,
就在这位天之骄女单独倚栏彷徨之时,船尾那头,一名俊美女人摇扇鹄立,望着她那精美如画的侧脸,眼中尽是迷醉痴恋之情。
不知阿谁曾经聪慧却刚强,朴重却打动的小孩,现在是何模样?
然值景云十年,太宗微服巡游至此,感念海盗猖獗,风波频繁,不宜为州治之地,遂下旨封闭部分港口,后撤住民,重新划出丰榆郡,建立梧城,是为刺史任地。至此,丰榆替代绥安,成了登州第一郡。
一声低低呢喃,倒是意味万千。
登州,绥安郡,连烟港。
如此不成多得的天然船埠,当真是百货山积、帆竿如林。
悲鹤产生兮,子孙连连。
单璃沉浸在满心绮念当中,愁绪纷杂,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张稚嫩面孔,剑眉上扬,目似朗星,气质仿若琉璃,洁净纯粹通透。
“大哥如此倾慕那洛氏神女,何不禀告族长,亲身去那洛族提亲,以修秦晋之好,得两姓之欢。想来以大哥的身份职位,长老们皆会不遗余力地予以支撑,毕竟,我澹台一族如果能与洛族联婚,定能一跃成为灵境五族之首,便是那有为圣地,也要对我们客客气气。”
大寒之季,了望海天之接,倒是浓云出岫,冷风愈猛,望着越靠越近的堤岸,一贯淡然安好的女子脸上毕竟掠过一丝不惑怅惘...
“再探,我要晓得她一举一动”,单璃冷冽语气,冻人三尺。
澹台彦赫闻后也未辩驳,眼眸低垂,一片深思之色。
就在二人商谈之际,大船已是进港,岸畔亦是驶来了几支内江来的划子,上面传来了少女的婉转歌声,唱的是传播已广的《入河兮》:
两地相思兮,酒饮花前。
照理说来,全部梁国皇族都算旁支先人,为何只挑了萧煜一家?
莫不是这荣王府另有甚么不为人知的奥妙?
自先秦至前朝,登州之地时有变动,而绥安郡也曾前后名为中郡、建安郡、晋安郡、东宁郡、光州、武灵州地等等。至本朝开元二年,州治由福延城迁至武荣州境内,朝廷命令选址建城立郭,定为治所,名曰绥安,后处所官员大兴土木,屋舍四起,故又归入四周诸多县城,同一改武灵州为绥安郡,定为登州首府,领衔全州,率领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