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帐本送到萧暄手上,她压根就没信过,只是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才哑忍不发,前去暗查那董县县尊,孰料碰到了萧剑,倒是省了点工夫。
“呵,好一个确实失实。董大林,我看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萧暄悄悄放动手中的匕首,语气不咸不淡,有些肥胖的脸庞似笑非笑,面色阴沉得像把戳人的刀子,令人不寒而栗。
夜幕已至,不是上朝的时候,大殿内却灯火透明,百官昂首,跪成一片。
“爷,你...你唤小的前来,有何贵干啊?”
然如果不交,面前一关就过不去,这坐在椅子上的爷瞧着年青稚嫩,骨子里倒是有一股杀伐狠劲,真把他惹急了,本身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不得不说,报酬财死,鸟为食亡。这董大林贪财的弊端算是刻到了骨子里。这时候,还想着跟萧暄谈代价,说些不着边的调调,也是蠢的能够了。
“哼,像你们如许沆瀣一气、刁顽不逊的恶吏,真该除之而后快!”
他初逢训政,整饬国务,也曾想让梁朝能有复兴之象,岂料遭阳九之运,百六之会,府帑空虚,百姓匮乏。外强要盟,内孽竞作,奄忽一纪,遂无一日之安。
“如何?还在那瞎揣摩呢?”萧暄咧开嘴,直直地瞪向地上跪着的人。
“恕罪恕罪,又是这两字,朕都听腻了。朝廷养着你们,是让尔等持国之事,解朕之忧,不是来这大殿被骗人云亦云的叩首虫!”
“啊,别别别,爷,饶了我,饶了我!有事好筹议...帐本我给,我给!”
董大林本就憋屈惊骇,又被一通斥责,反而激出了久抑的火气,直起家板,斜着眉眼,歪着一张大嘴,道:“这位少爷,我敬你技艺了得,是小我物,这才对你低三下四,频频让步。可你也莫忘了,捅破了天,你也就是一介草民,飞不上枝头,还能变凤凰不成?我承认,我董或人不是甚么好鸟,可也分的清轻重,晓得甚么人惹不得。劝说一句,别仗着一点武功,就自夸了得,还想着管天下的不伏侍?!实话奉告你,牵涉进这盐业行当的人,可不但一两个,此中有些人名头还真不小,不似我董某这般的芝麻官,他们如果跺顿脚,那永都城都得震一震!”
却不料,人逼急了生反骨,狗逼疯了胡乱咬。
萧暄微眯的眼闪过一阵幽光,面沉如水,整小我变得分外冷冽。
“息怒?!呵,叫朕如何息怒?!真没想到冀州之事已是卑劣到这等境地,你们这些个大臣每日就会跟朕说,承平乱世乱世承平。这雪灾一发,甚么祸事都一起涌了出来。陈元稹递的折子里写的明显白白,全部冀州,雪患严峻,赈灾有力,政务法纪都乱成了一锅粥,百姓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