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逝去,骤雨急停,天涯乌云俱散,一缕金黄阳光划开云际,而后更是百十道金光乍现,望四周八方竞相射去,洒向饱经涝灾的大地。
“生了,生了!王妃生了!”稳婆粗大嗓音,穿墙过门,给本已悲观绝望的荣王带去安慰。
“是是,吾等定经心极力”,老太医不再言语,作了作揖,仓猝又钻进产房,怕再触王爷霉头,惹得一身祸事。
念及此,心中凄苦,不自发地握了握右手。
“恭喜王爷,喜得郡主”,身子发福的稳婆,一阵恭维。
萧煜环顾一圈,眯了眯眼,如有所思。
“哇”,一声清脆的哭泣,让众报酬之一振。
“禀王爷,我等已是极力,何如王妃身子难过,孩子只出了一小截儿,如果照此下去,母子争些儿送了性命,金仙亦无回天之力。眼下,母子惟可保其一,凭王爷做主。”老太医浑身湿透,疲累道。
一名老太医从房间里慌镇静张地跑出来,衣冠混乱,脚步踉跄,差点撞在门沿边,“禀王爷,王妃胎位不正,再者几次流产,身材衰弱,只怕是......”
萧煜死盯着太医,思考半晌,哽咽万分道,“如果再不济,替本王保下王妃便罢,千万不成让其有涓滴闪失。”
唉,不知若烟身材可否经住这怀胎之痛,但愿老天爷保佑顺利诞下麟儿,不要再让吾与娇妻饱受无子之哀。
一时候,荣王得子的动静传遍全京,朝野震惊。
许若烟双目微睁,嘴唇发紫,微微爬动,仅仅吐出“孩子”二字,便累得昏了畴昔。
“本日在此房中人,都记着了,本王得了世子,并非郡主!把你们晓得的事都烂在肚子里,谁如果乱嚼舌根,休怪本王无情!”萧煜回身降落道,嘴角硬须微动,气势逼人,不容置喙。
许若烟不肯荣王府后继无人,多次提出再纳侧室,萧煜都严词回绝。最后二人商讨,由其他堂兄弟中过继一个子嗣。
“只怕是难......难产,母子危......危矣。”头发斑白的太医磕磕绊绊,好半天赋把话给抖全了。
他已过而立之年,却膝下萧瑟,并无子嗣。
言讫,只见天涯一道明晃晃的闪光划过王府上空,一记狠狠轰隆,震耳欲聋,响彻寰宇。
决计忽视稳婆等人的奉劝,萧煜行至床榻前,直愣愣瞧着刚出产完,力量用尽,惨白脸上沾着被汗浸湿的发丝的老婆,如果开了五酱铺,甜、酸、苦、涩,咸一一涌上心头。
望着这块良玉,萧煜苦衷重重,久久鹄立。
萧煜听了太医之言,心下快速凉了半截,难不成是吾无德,此生难有子嗣绕膝,并享嫡亲之乐。
屋内的喊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痛苦,带着沉重的哭颤音,令人侧目。
老太医罔知所措,面色如土,一咬牙,捞袍子,猛地跪下,“还请王爷速持久计,莫误了时候,悔之晚矣。”
仿若彩霞光射碧琉璃,赤日影摇红玛瑙,恁地希奇。
萧煜浑身一震,马上提襟入室,屋内的血腥气让这个职位高贵的王爷竟是有了一丝眩晕。
世人一愣,满腹疑虑,却无人敢问,皆是点头答允。
听着房间里更加疲软的叫唤声,萧煜已是双目蓄泪,略一使眼色,一个屋角垂手而立的丫环赶快入室,过未几时,老太医以袖拂汗,仓促而至。
身着红色金织盘肩九蟒亲王袍,下蹬双镶银底玄色软朝靴,龙狮宝带腰悬的荣王萧煜站在雕镂精美的回廊前,直直望着檐外断断续续的雨帘,听着淅淅沥沥之声,眉头紧蹙,狠狠皱成“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