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柯缓缓转过甚去,阴恻恻隧道:“哦,足下说我是宵小之辈,想必自有一番惊人的事迹了!吕门主装聋作哑,却不知你这高朋敢否出来划下道,与我比试比试么?”
司徒鹰方才见他举手之间,便破了海盐帮帮主陈曦元浸淫多年的“流光打穴”,本来自忖毫不是敌手。
司徒鹰一招无功,后招紧随而至。世人只见伍天柯一个翻身,纵到司徒鹰身后,口中微念咒诀,身形飞舞,瞬时候便好似一道鬼影普通,绕着举刀疾挥的司徒鹰,转将起来。
席间群豪当中,“翻天怪”司徒鹰生性大为坦白。见这伍天柯在吕子通寿宴之上如此一番,啐了一口,大声骂道:“吕门主以德服人,威名在江湖上那个不知?五行门的兄弟交游纳朋,个个都是豪放的豪杰!这伍天柯不过是个杀人越货的匪逆,现在傍上了元人,竟也能当众口出大言了。魑魅魍魉的宵小之辈,也敢如此猖獗么?”
伍天柯黑袍一抖,发声阴笑道:“本帮主就在这里,二十招以内毫不还手。你有甚么本领,固然使出来便是!”
吕子通闭目沉吟,仿若没听到伍天柯这番话普通。一时候,厅堂高低宾朋群豪的私语嚷叫之声,仿若炸开了锅。有的见伍天柯在此寿诞之时前来寻事,出言低声谩骂;有的看吕子通闭目不语,心中出现嘀咕,窃保私语。
此时的司徒鹰,每砍一刀,心中便多一分惊惧,听了陈曦元说出这如同游魂厉鬼的身法来源以后,更是惊骇。
吕子通见伍天柯先行一步,双目透暴露刚毅之色,朝早已到了他身边的柳少阳叮咛道:“阳儿,你去把叔父的赤虹剑取来!”
伍天柯闻言,神采微敛,淡然叙起旧事道:“十几年前,我伍天柯被你以比武的伎俩骗离两淮。虽说是愿赌伏输,但心中一向存着有朝一日练就神功,寻你雪耻的念想。而后我飞鹰帮在湖广站住了脚,但我修习上乘武功的事,却还是没有下落。我本觉得此生再无胜你的机遇,无巧不巧,阴山派的掌门人阴山鬼王额白脱里当时竟找上了门来,我伍天柯便拜在了他的门下。这事间隔起本日,已有十年了。”
吕子通闻言抬头长笑,鄙薄道:“这些年,老夫传闻飞鹰帮已然在湖广道上好生了得,却未曾想本来是得了塞北阴山派的臂助。嘿嘿,你既然有那蒙元的虎伥阴山鬼王做师尊,莫说是来斗我吕子通,就是去挑江湖上稀有的几个王谢大派,只怕也是不难!”
斗场当中,司徒鹰长刀奇招迭出,一刀快似一刀。伍天柯足下如风,掠着阵阵虚影,常常眼看便要被砍到,却都能绕在司徒鹰刀锋所不及之处,让他招招落空。
方才惊魂甫定的陈曦元,定睛去瞧伍天柯这般身法,快速惊道:“司徒兄谨慎!这是阴山鬼王那厮的‘阴罗鬼步’,凭地里好生诡异!”
此言一出,合座群雄又是一惊。阴山鬼王十几年前蒙元尚在之时,乃是怯薛军统领,相传能以邪术杀人,驱鬼索命;行若幽魂,来去无踪。而后元庭毁灭,阴山鬼王遁隐塞北,多年未曾再出江湖。
吕子通负手而立。嘿然嘲笑道:“看不出你伍天柯,竟还是个不忘祖宗之人!俗话说:‘非义地点,有利不为’,那阴山鬼王多么夺目,你与他非亲非故,他岂会无缘无端收你为徒,传你绝学?只怕是想要你助他为非作歹,倒行逆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