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义本做过吴王张士诚的尚书左、右丞,而后张士诚毁灭,幸运得脱。他本就极善筹划,五行门能遍及两淮,也是着力不小。但柳少阳一贯感觉他精于算计,为人不诚。虽说敬他为长辈,却打心眼里另有观点。
世人瞧去,只见吕子通朝后连踩数步,立在了正堂的台阶之上,面色凝重;伍天柯蹬蹬退了六七步,堪堪站住。两人身上长袍的衣袖尽烂,方才那漫起的红、黑“乱蝶”,实在是袖袍上破裂的片片绸布。
吕子通面上神采自如,笑了笑道:“吕某是主,伍帮主是客。伍帮主是想本日一决胜负,还是来日再行比过,尽管一言而决,我吕子通全都作陪便是!”
两人这般大声谈笑,好一番挖苦吕子通。不由惹得场边围观的群雄,纷繁瞋目而视,大声嚷叫谩骂。
再看堂上五行门中世人里,“五行三尊”中的其他两尊,师父“智尊”方天禄眉头紧皱,忧愁之情一眼可见;“筹尊”徐义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何事。
焚火旗掌旗使火玄牝站在正堂外台阶之上,瞧得场中局势倒霉,本就甚是心焦。现在听他二人出言竟如此无礼,再也忍耐不住。怒骂一声,挥动衣袖,便要了局找祁、霍两人划下道去。
霍天魁抖了抖满脸横肉,嘿嘿笑道:“祁猴儿,照我来看,甚么首屈一指!就这般微末的道行,怕是连同我的十只脚指也加在此中,这姓吕的也够不着屈指之数诶!”
吕子通手中赤虹剑舞得密不通风,远远看去就好似捧着一轮红日,将伍天柯攻来的三十多鞭尽数抵住,却不由得已向后退了五六步之多,仍始终不能扳得从守转攻。
“铮铮!”铁器交击不歇,两人又拆了二十来招,吕子通已然凝神守御。而伍天柯倒是大占得上风,只不过他从兵刃订交之时,仍能感到吕子通内息绵绵,尚无不济之意,便也为求稳妥,并未乘势过而相逼。
那两人手掌上的青黑二气,碰在一处,好似炸开的齑粉,弥散一团。全部空中,顿时飞舞起千百只红、黑乱蝶。
柳少阳依言去前面屋中,将那把赤虹宝剑取过。吕子通手中拿了,也大步朝堂上面的场中走去。柳少阳瞧着吕子通的背影,心中暗忖:“这伍天柯得了阴山鬼王额白脱里的真传,武功奇诡了得。叔父虽是玄学高深,此克服负怕也难料!”想到此处,不由得模糊担忧。
中间那一身肥肉的霍天魁也撇撇嘴,哂笑道:“江湖上都说玄门八脉,高人辈出。哼哼,我老霍为了一睹这齐云一脉尊主的风采,冒着这鬼气候不在家里乘凉,不远千里而来,却想不到大失所望!这姓吕的甚么玄门名宿,独步两淮,当真是浪得浮名!”
祁伯飞听他这般说,成心乱吕子通心神,假装奇道:“霍瘦子,你说这吕子通人称‘两淮武林,剑法第一’,端的是两淮道上,首屈一指的高人。现在瞧了结这般不济,莫不是这淮地四府的武林人士,都被他骗了不成?”
此时的吕子通面上紫气更胜,周身升腾起道道白雾。瞅着这一鞭来势,手中赤虹剑疾转横封。这第一合两人尽逞所能,“铛!”的一声响处,鞭剑订交。伍天柯右臂顿时稍麻,一冲顿阻;吕子通也是后踏一步,虎口微颤!
一脸麻子的祁伯飞见伍天柯一起鞭法,将吕子通泼风也似地压住,口中对劲道:“吕门主!我们帮主现在神功盖世,你如何能是他的敌手?我劝你还是趁早认个输,如此还能面子些,免得转眼间败得颜面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