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禄摇了点头苦笑道:“师父本身的身子骨,还不晓得么?你这娃娃不必再欣喜我啦!哎,十几年事月如白驹过隙,弹指间过。记得你叔父第一次带你见我的时候,你还只要这般高。”
方天禄手捻长须,笑道:“你这小子常日里如何机警,本日竟到此时方才想到,这炮车从别处运不出去。这处暗门是师父前些日子设想出来,所连甬道直通相望洪泽湖的后山,是专为把这兵械库里的铁炮兵器输运到内里所建。”说动手摸到石壁之上,拉出一块青砖,又伸手出来转动构造,暗门缓缓升起,暴露黑黝黝的甬道口。
柳少阳常日里才情灵敏,本该早想到这炮车之大,别处暗道口万难运进。只是本日自打一进兵械库,心神尽被方天禄改进的炮弩火器所吸引,全然未在乎这等事。
方天禄闻言不由莞尔,笑道:“天上神灵居神宫当中,掌管这六合星斗周而复始,当然是有的!”
方天禄闻言道:“你这便是只知其表,不明其间法门了。”说着抖了抖身上的白羽大氅,指着铁门内里的机括道:“这内里的机括看似浅显,内里却连着地阵内里几处铜铃。这边扳动机括开启隔门,内里铜铃便会传出接连响声。”
说着,方天禄用手指了指山坡上齐腰深的蓬草,“可现在,你身量长足,比起师父我还要高了!光阴不饶人啊,你师父老了!”
这时天空已是玄日落尽,皓月登空。洪泽湖上晚间的阵阵冷风,掠过湖边的几点渔火,直吹到两人立足的山坡之上。
一旁方天禄见玄青所指分毫不差,笑着道:“不错不错,你这小娃儿把道藏阁里的书没有白看!”
玄青双眼盯着夜空,倏忽间发问道:“师父,玄门文籍里的南极长生大帝,南斗六星君,是真的么?”
说到此处,方天禄沉默半响,蓦地一扫方才伤感的神采,又规复了昔日里谈笑风生的神态。袖袍一挥,笑着说:“走,陪你师父我,坐船到这洪泽湖上喝酒弄月去!去叫陆管家备上酒菜篷船,再把玄青那小鬼也叫上!”
方天禄又把樽中佳酿一饮,笑着道:“阳儿,你内心有甚么话,但说无妨!”
方天禄听了,笑着斥道:“你这孩子净瞎扯,天注寿命,众生当顺服天道,各安其命,安能够禳乎?”
两人在大殿中翻箱检察,转了一遭,来到这地下大殿石壁的一处暗门前。这暗门色彩与四周石壁全无二至,若不细看,当真难以瞧见。柳少阳见了这道门,微感惊奇道:“师父,一年前徒儿来这里时还没有此门,这门又是……”
方天禄面上掠过一丝忧愁,叹声道:“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天道可顺而不成逆,天意可承而不成违!我们只尽人事,坐观其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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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洪泽湖水天如一,月影沉璧,轻风拂动乱起阵阵波光。分辉素月,共影银河,万顷湖光澄彻无边。
接着又指着右边几只铁箱,续道:“这些个铁箱放的是推射弹丸的火药,内里硝石居多。大抵上着硝一两,磺九分,炭一钱一分之比,师父称它作‘击发药’。”
本来禄寿山庄地下的兵械库,占有地阵离位,又是存放兵器的重地。本来除了从其他几处暗室的暗道收支,直接往外,便只要沿四周墙壁所构筑的逐级台阶走到殿顶一种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