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和正闻谈笑道:“那你就不怕仙师奖惩吗?”
“仙师的仙颜我等凡夫俗子哪有得福分见到,倒是官家那些老爷多难多病,常常蒙仙师救扶。”
戴和正见从掌柜嘴里问不出实话,便接过钥匙和血绯烟上楼进了客房等待。未几时,便有店伴端了几样蔬果酒食上来,戴和正一瞧恰是先前与他眨眼表示的小厮,便抬手叫住,递了块散碎银子,笑道:“小二哥,我们是外村夫,玩耍至此,见得你们汉留城民风颇别致,有几句话向你探听探听。”那小厮约摸十五六岁,也是奸刁玩闹的时候,闻言双手在衣摆上擦擦,缩着脖子,拿眼四觑,才接过碎银,小声道:“客长叨教,只别奉告我们掌柜的便成。”
戴和正却没这方面心机,看着正大动箸勺的血绯烟,踌躇不决,终鼓起勇气道:“雷龙前辈,拜月教只怕与那黑袍人也大有关联。这城里拜月教的耳目浩繁,绯烟江湖经历不敷,那日在高台又未易容乔装,留她一人在此,我怕不平安。”
未几时,那掌柜便领了世人返回大堂,道:“方才在内祭奠礼拜,委实迟误不得时候,让客长久等了,还请包涵。两位住店么?”戴和正道:“恰是住店,来一间洁净上房。酒食也一并送至房内,有劳。”又道:“掌柜的,不知这礼拜时候又甚么讲究?”掌柜递过客房钥匙,含混道:“也没甚讲究,拜个心诚罢了。小店房间俱都清算的洁净利索,客长尽可放心。上楼右首第一间房便是。”
在后首的一个小厮见到戴和正,向其眨眼表示,手里做了个手势,让他在外等待。戴和正见状退出后院,传音道:“那神龛木头上的字与倒塔里的几近一样,前辈公然料事如神,只是普通邪教或寄山野僻壤,或聚战乱流民,却不料黑袍人已布道至城内,委实蹊跷。不知我等是否另寻别处栖宿?”雷龙道:“只怕别处亦是一样,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不做理睬。”
回了客店,血绯烟仍兴趣昂扬,毫无安息的意义,又闲谈起来,问道:“雷龙,那黑袍人境地又高,你又说甚么修为独一如此,那是甚么意义?”
店小二很有怨气,道:“可不是嘛,我自幼拜的就是火神老爷,也没病没灾,俄然叫我来拜别的老爷,倒是有点阿谁,阿谁朝三暮四了。只不过,拜月教的仙师能未卜先知,先前城里有几个大官和员外,阳奉阴违,暗自不敬,第二天便被仙师发觉了,都受了严惩,这下大师都不敢不拜了。”
雷龙又道:“但是我瞧着他的修为又远不如他的境地,真气自是运转的顺畅,与圆转快意却似隔了一层。”
小二闻言赶紧道:“你们外村夫千万不成冒昧,也别去乱转乱看了,那不是个好耍的去处。我常日里避都来不及。巫殿倒也没甚理睬,谁叫他们治欠豪杰留王殿下的恶疾,现下只能通衢朝天各走一边,相安无事。”
雷龙沉默很久,忽道:“他来楚巫宫篡夺念力,又用心在众目睽睽下大折其威。戴小子,你将倒塔上壁画再与我细细说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