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方妈妈也吃紧撩了帘子出去,见曲莲斥责那小丫环,便也对那小丫环道,“没起子的东西,这些光阴的教诲你都吃到狗肚子里了,还不下去。”
裴邵竑见曲莲领了画屏出去,心中也了然,便对画屏道,“你且放心去服侍阿瑄,待他伤好,你若想回点翠阁便返来。如果想跟了他,大奶奶自会为你做主。阿瑄是侯爷身边第一得力的人,你跟着他倒也不委曲你。”
曲莲还未待开口,便有小丫环吃紧出去,见着徐氏便道,“夫人,侯爷返来了,身上还带了伤!”
徐氏和声问道,“世子不日出征,行装可办理好了?”
徐氏听闻便问他到底出了何事,又问他裴邵竑可安好。
曲莲见状再没说甚么,侯府现在还未安设下来,丫环仆妇们也都不如何端方。
见她面色不好,手也有些颤抖,曲莲便起了身出了帘子,细细又扣问了一番那小厮,这才让他拜别。待返回内间,便见方妈妈在一侧好生安抚着,徐氏倒也稍稍安宁下来。
曲莲见状,便让她去清算一番。待她出了内间,又见裴邵竑身上竟也有些血迹,便行至他身前查探道,“世子身上可有伤?”裴邵竑闻言便侧头看了一眼,果见肩头有一处暗色。见她伸手过来,便攥了她的手柔声道,“我没事,许是方才沾了阿瑄身上的血渍。”
方妈妈服侍她多年,这几日见她瞧着曲莲的神采有变,心中倒也明白了几分,便矮身在那踏板上坐了下来,与徐氏拉拉闲场。
徐氏听她这般安慰,这一次倒是上了心,面上便有些烦恼,“现在夏鸢也让她领了归去,我又能如何?难不成再让她领返来?那我另有甚么脸面。”
见曲莲不该声,他倒也风俗,只用手抬了她的下巴,低了头便亲了上去。
整日窝在房里,她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当初自个儿嫁进侯门,心中也非常忐忑,婆婆待本身倒非常驯良,从未插手本身伉俪之事。也从未想着将身边的丫头们安设到裴湛的房里。她想着,口中再冠冕堂皇,一个女人对于丈夫纳妾,心中老是感觉委曲。这般想着,又看着曲莲事事对她上心,半点没有牢骚,心中倒存了几分惭愧。
曲莲见他想偏了,便淡笑道,“世子不必如此,我也不是不舍得丫环。只是这般送去贴身服侍男人……到底是外男,且让我去问问吧。”一边说着,便出了帘子,又着描彩将画屏与染萃都叫了来,一番扣问后,只见染萃别了头显是不甚乐意,画屏却低了头一言不发。曲莲见状便问了画屏几句,见她似并不架空,便领着她进了内间。
裴邵竑先让小厮拜别,便说道,“你看屋里哪个丫环细心些,我带到外院去。”见曲莲一愣,便又道,“想你也晓得了本日营房之事,当时我并不在一旁,父亲伤势无大碍,阿瑄却受了重伤。现在人在外院养伤,身边虽有小厮服侍,到底不如丫环细心。”
方妈妈见徐氏漱了口,便自曲莲手中接了托盘,出了内间。徐氏这才对曲莲道,“你且坐下歇歇吧。”
进了内间,便见裴邵竑坐在桌旁,中间还立着个□□岁的小厮,正低了头听着叮咛。见曲莲出去,那小厮忙上前行了礼。曲莲点点头,便对裴邵竑道,“世子着人叫我返来,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