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瑄看着他脸上那一派决然,只点了点头,道,“如此,后日你便与承影走吧。侯爷既然舍得送你去昆嵛楼,自是信你天赋。昆嵛楼虽艰苦,你定能学的一身本领,安然出楼。”
便是长兄,也觉得父亲将他送去山上习武。便只要他与面前此人晓得,他将要前去的便是前太子暗卫昆嵛楼。自那楼出来,他便要成为面前此人存亡相忠的暗卫,平生一世,再不得自在……
曲莲便见那本是紧闭的双扇门,猛地自内翻开,裴邵翊一身白衣站在门口。待瞥见门外的曲莲与丹青之时,很有些不测。
裴邵翊闻言,只睇了那匣子一眼。
待第二日,到了峥嵘堂,却见裴玉华已经在阁房正跟徐氏说话。见她出去,便起家唤了嫂嫂。曲莲与她施礼后,便见徐氏脸上淡淡的。虽有不虞之色,却未对她动气。
院内却并没有回应,丹青便又拍了那门。这一会,直过了半盏茶时候,才有个小丫环跑来开了院门。见门外站着的曲直莲,便吓得有些变了神采。
那边丹青却又来禀告,在二少爷那边吃了闭门羹。
再看她二人,描彩脸上似懂非懂,丹青则似在沉思。曲莲笑了笑,便又将那针线拾起来,持续做着。
裴邵翊自进了厅堂,便在那八仙桌边坐了下来,见曲莲出去,也不作声。
屋内便又传出女子哽咽的声音,“二少爷,你便是让奴婢如何?奴婢自有爹娘,家中弟弟不过十岁。爹爹身子不好,一家人开消全指着我呢。”
丹青站在她面前,便回道,“……奴婢上晌去了瑄大人那边,画屏姐姐给奴婢寻了几件瑄大人的旧衣。瑄大人还着奴婢谢大奶奶。厥后奴婢便去了蔷春院,二少爷却闭了门不出来,我央那院里的丫环姐姐替我拿几件二少爷的旧衣,她们却只顾着说话儿,并不睬我。我催了几声,她们便道,‘你一个小丫头上的哪门子心。’奴婢这便返来了。”
见曲莲带着丫环站在门外,他虽非常惊奇,但竟能一息间便敛了神采,面无神采的看向门内,冷声道,“还不快走?”
好久以后,自屋内屏风处转出一人,看着坐于桌边的裴邵翊,悄悄叹了一声。裴邵翊被那声感喟轰动,转脸看去,便见阿瑄立在阁房帘外。
“现在你但是想清楚了?可愿遵守侯爷之命?”自桌边坐下,阿瑄便温声扣问道。
裴邵翊闻言嘲笑道,“嫂嫂就这般信那命数?”说到此处,他便又笑了起来,“是了!嫂嫂本为婢女,现在却成了侯府世子夫人,确然该信命数。你且得想着,自个儿有着那般飞上枝头的命数。”
裴邵翊又愣了半响,脸上方才垂垂回神。脸上已不复那悲惨自哀,一撩下摆,便跪于阿瑄身前,“裴邵翊愿为殿下效命,若能自昆嵛楼出来,自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曲莲闻言有些惊奇,面上倒没闪现出来,只点了头让她自去了。
裴邵翊见她这般,却也不出声,只等着她解释。
那小丫环便爬起来道,“昨夜晚膳送来时,灶上的姐姐送来食盒。那饭菜瞧着倒是比前几日邃密很多。只是那姐姐送了食盒来,便在配房与我们院里的青溪姐姐说话,言语里对二少爷颇多挤兑。谁想,二少爷昨夜恰在院后走了几步,听个正着,这便犯了气。不但将那灶上姐姐撵出院子,便连那食盒也扔了出去。那汤汤水水的,我们且清算了一阵子呢。二少爷便让我们关了院门,再不准旁人出去。便是早膳,也是青溪姐姐自个儿去灶上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