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穆太妃寻寿礼之事,曲莲到破钞了些工夫。
在她下首右边坐着一个穿戴大红百蝶穿花各处金褙子的端庄妇人,看着应当便是王妃白氏。而左边第一名坐着的则是一个六七岁梳着妇人发式的年青女子。曲莲不料目光与她相撞,便见她目光冰冷,竟似带着些痛恨。曲莲心中一动,便明白了这是何人。听闻庐陵王将陈留郡主收为妾室,想必这个穿戴茜红色妆花褙子的年青女子,便是那位陈留郡主。
徐氏便朝那妇人点头笑道,“有劳赵侧妃。”
徐氏得知此事,却也没法,只能着曲莲去寻件都丽些的物件,便只能如此了。
徐氏于大事上虽有些胡涂,但是对于公卿家来往应酬之事,倒是很有讲究。见曲莲前来就教与她,心中也很有些得色。曲莲自嫁入侯府,到处安妥、事事沉稳,延德帝驾崩之时更添有献策之功。不但阖府的仆妇们,便是霸陵侯裴湛对她也很有些对劲之色。现在见她是以时面色迟疑,徐氏对劲之余,倒也诚意指教了她。
曲莲回了点翠阁思考一番,心中便有了些计算。面上却只寻了一尊珊瑚宝石树,徐氏见那珊瑚宝石树倒也繁华喜人,便也应同了下来。本日便着了妥当的婆子,抬着去往了庐陵王府。
院子正中有一株年事不小的高株海棠树,此时正值仲春,几十条长长的枝桠上结满了粉色的海棠花,一阵轻风以后,便簌簌的落着粉白的花瓣。世人绕过那海棠树,便行至正殿门前,待走上那雕着牡丹雉鸡的青石台阶后,便听到一阵笑声自那殿内传来。
便听上首那位太妃娘娘笑道,“上一次你来,却没领着你这媳妇儿来让我瞧瞧。现在舍得领出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曲莲闻言,抬眼看了一眼徐氏,见她面色并无不虞,且还带着些笑意,又点头道,“早该领着她来给太妃存候,只是那一回家中还未安设,便留了她在家,还望娘娘包涵。”又看向曲莲道,“快去给娘娘问安。”
她坐在上首,带着满脸的笑容,便是自眼底当中都透着喜庆。曲莲见她这般,不自发便想起当年因翠宇台之变而被鸩死在宫中的镇静后,以及那位不久之前还在皇城中见过现在却也非命宫中的许太后。当年她们同在后宫当中时,或许想不到大家的命数竟会是这般。
几人便朝那殿熟行去,裴玉华跟在曲莲身后低声道,“那位便是庐陵王爷的侧妃,姓赵。我前次来王府时便传闻,这位但是王府的对劲人儿。”又说道,“庐陵王妃姓白,现在王府小世子便是她所出。”
四月十六便是庐陵王府穆太妃的寿诞日,待用了早膳,徐氏便带着曲莲与裴玉华去往庐陵王府。
穆太妃寿诞,确然是庐陵城内的大事。徐氏等人的马车还未及王府地点的大街,便已经被前来道贺的马车阻了前路,只得跟着车流渐渐向前行进。不过四五里路的一条长街,直走了大半个时候。待见着了王府大门,便有了管事模样的男人躬了身行至徐氏车前,对着本日随车护送的保护教头翟向道,“不知侯府马车竟行了这条路,累得夫人在此处担搁好久,真是主子们的不是。”
见徐氏等人上了台阶,殿外早有管事的嬷嬷大声的通传。自殿内便迎出了一名着宫装的年青妇人,见着徐氏便笑容迎了过来。因笑道,“太妃闻声您到了,迭声道快请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