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染萃出了阁房,裴邵竑便躬身将她悄悄的抱了起来,见她顺服的伏在胸前,便低低的笑了起来,“都这很多光阴了,怎还这般害臊。”见她只闭了眼不该声,他倒也不恼,只抱着她大步的朝着净房走去。
点翠阁当中虽仆妇未几,此时倒也井井有条起来,方才的慌乱已全数不见。
香川跟着那大夫的药童前去抓药,染萃也自灶上返回,禀说燕窝粥已经炖上了。
裴邵竑行至床榻边,待染萃给她疏浚了一头鸦发,这才俯□温声问道,“感觉可好?”一边说着,带着厚茧的大手便抚上了她的脸侧,不料却碰上了她脸侧的伤痕,那厚茧划过伤痕,让她受疼的缩了一下肩膀。他立时便惊得收回了手,见她低了头,脸上却有些发红,便有些讪讪起来。又道,“方才那大夫留了瓶药,说是定留不了疤,你别担忧。”
待到进了医馆,那掌柜正要上来扣问,便被他满脸的煞气吓得立时蹬蹬发展了几步,再不敢多嘴,忙将那坐堂的大夫唤了出来。那大夫也不复傲岸神采,也未几话,就着她躺在他怀中的姿式便把了脉。不过半晌,便抬手擦了汗道,“无妨事,无妨事,只是过于疲累,顷刻放松,岔了心神。且让她睡上一阵子,自会转醒。”
青骢马受了疼,愈发冒死的向那镇子奔去。
曲莲闻言,也未多说,终是将那碗粥用光,倒也感觉身上确然有了些力量。
染萃便道,“大奶奶可要沐浴?沐汤已经备下,此时便可。”
曲莲早感觉身上难受,听她这般说立时就应了,便要扶着她的部下床。
曲莲便出声阻了他,道,“也不消请大夫了,不过是饿了几日。他便是来了,不过开些药剂,我自个儿也能渐渐缓过来。吃药老是不好。”裴邵竑听了,略一思忖,想着倒也正如她所说,便只让她再多吃几口。那燕窝粥入口即化,并无毛病。
翟庭玉便将曲莲自王府出来后遭人劫掳之事细细的说给他听,又说道,“我们本筹算在庐陵城外四周寻觅,厥后那阿瑄说大奶奶被带到了汲河四周。他说得非常必定,我们才一起寻到此处。”
一语不发的翻身下了马,不顾四周仍有来往的贩夫走狗,上前一把便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久久不肯放手。
曲莲一听便有些吃惊,自是不肯让裴邵竑奉侍沐浴,只攥着染萃的手不放手。染萃见她这般,又瞧瞧裴邵竑,非常难堪。
待把了脉,公然便听那大夫道,“……夫人身上恐有内伤,唔,应是外力而至。”一边说着,便开了方剂,“并无大碍,吃几服药散一散瘀滞便可。只是,之前仿佛还受了些寒凉,如果晚间起了热也不必惶恐,便再用些小柴胡汤发散一下便可。”
他方点了头,便见她闭了眼,软了身子倒了下去。
贰心知如此,手中马鞭却越挥的紧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她在耳边轻声唤了一声,“世子。”
想起方才见到她时的景象,裴邵竑感觉心中又紧了紧。
裴邵竑勉强稳住心神,细心的问了翟庭玉,到底是出了甚么事。
他听闻这番话,心中这才些许安宁下来。
此时保护们终究寻到此处,便雇了马车。他二人乘一辆,又将丹青抬上一辆,朝着庐陵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