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婆子起了身,瞧了眼此时站在身前嘴角噙着丝笑意的曲莲,心中颇是讶异。当年,她虽一见到曲莲,便感觉她跟那些丫环们非常分歧,却也没想到她竟有这般气度一日。也未瞧见她披银带金,不过是穿戴件平常的杭州褙子,发髻之上也只簪着根白玉的杏花簪子,但是瞧着却与那些朱门深宅的贵妇人们没甚么两样。
现在曲莲将他接了返来,他竟另有些不乐意,只说待早晨与保护们放了炊火再返来。
她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那院子可清算了?”
不一会儿,丹青便领着四个低眉垂眼的丫环走了出去,曲莲瞧着,这四个丫环也就十六七岁,模样倒是周正,只是看起来性子都有些木讷。
见罗管事离了花亭,曲莲却想起一人,便是本来在外厨房的蔡婆子。
徐氏闻言,面上便有些猜疑,她瞧了瞧曲莲,问道,“你是指甚么?”
罗管事这才道,“大奶奶不知,那周姨娘常日里对待仆妇们有些刻薄。加上本来二少爷、二少爷他行动上也有些……”说到这里,罗管事擦了把汗,毕竟是府中的少爷,他也不好这般直说,便又道,“听涛院中的丫环们未几久便会换上一茬。我们分开都城时,夫人也曾说了,如果情愿留在府中的,待返回都城时便各自晋升一等。若不肯留下来,只如果能交了当初的赎银,便自领了卖身契出府。”
返回嘉禾轩后,曲莲便叮咛了染萃将罗管事叫了来。
在庐陵时,徐氏本感觉宋家还算能入了眼,现在阖府回了都城,心机便又活泛了起来。摆布宋家未曾开口,现在也未有媒人上门,她自是装的胡涂。
曲莲忙自炕上起了身,行至她身边,伸手将她搀扶起来,温声道,“蔡妈妈不必这般大礼,您是如许的年龄,又曾对我非常照顾,况我此次请您前来还是有求于您。”
方在炕桌前坐了下来,徐氏便绷不住,脸上露了怒意出来。
罗管事闻言便有些为莫非,“侯爷和世子爷返回都城以后,只清算了紫竹堂与嘉禾轩。这几日又赶着清算出了大蜜斯和钟姨娘的院子,因想着二少爷此时不在,便未打理听涛院。”
曲莲出了阁房,问了门口守着的小丫环,晓得裴邵竑去了裴湛的书房,便自行回了嘉禾轩。
又过了一炷香时候,香川撩了帘子出去报说蔡婆子来了。
曲莲便回声道,“昨夜世子爷提起过二爷此时在近卫营当差,既然还未分府,想是还要返来住的。”
曲莲听了,思忖半晌便道,“你多领几个洒扫的丫头,再领着我院里的染萃和描彩,务必在守岁以后,将院子拾掇出来。后院配房便不必管它,只将前院与堂屋阁房清算好,务必妥当。”
见曲莲少有这般严厉,罗管事不敢粗心,立时便应是,又问道,“但是二少爷彻夜要返来?可要拨几个丫环畴昔?”
见她有些拘束,曲莲只笑了笑,便道,“我晓得蔡妈妈曾经也做过侯府中的管事妈妈,现在这嘉禾轩中却正缺一名管事妈妈。我便想到了蔡妈妈,您可情愿?”
待用了午膳,裴邵竑自是去了书房与父亲说话,曲莲则跟着徐氏进了内间。
曲莲大略的问了问,心中便有些绝望。
待丹青返来,便又让她去了外院,将陈松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