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了三四日,曲莲于晨间去紫竹堂存候,徐氏公然如裴邵竑所言,并未再难堪于她。虽面上还是淡淡的,却也不像前几日那般横眉冷对。
昨夜里方哄得曲莲敞了些心扉,本日便有人横□□来,他只撇了脸瓮声道,“她既是这般想不明白,孤负我一番美意。现在我那里还是为她烦忧,我只烦忧委曲了你。”
眼瞅着仲春初四便是寿春长公主的寿宴,她这会子正在思虑寿礼之事。
早膳时,随口问了句夏鸢二人状况,曲莲也不为意,只淡声道,“便如夫人叮咛,下月初二是谷旦,便择了那日将夏鸢抬了姨娘。至于冬鸽……,世子爷说不喜她,现在刚妙部下有一校官,便想将冬鸽送于那校官做正房太太。本日正要就此事扣问夫人。”
裴邵竑立时便发觉出有人过来,正筹办将来人喝走,抬眼瞧见是冬鸽,便压了下去,只低声道,“你来做甚?”
都城里也已禁宵,裴邵竑自是拿了本身的名帖给了那大夫,如果碰到五城兵马司巡城,倒也便宜。
说罢,他自起了身,再不去瞧她,便朝着正房屋中行去。
嘉禾轩中此时已是灯火暗淡,仆妇丫环们各自谨慎翼翼、大气都不敢出,便是行动时也轻手重脚。
她心中苦涩的很,瞧着他那般斑斓堆里长大的人现在却浑身孤寂普通坐在这清冷院中的石凳上。看着他英挺的侧脸,夏鸢只满心纠结,不晓得是不是该上前一步,将手中披风给他披上。
在此时奥妙的局势下,若要将这繁华繁华持续下去,必得谨慎谨慎,低调剂事。不能授人以涓滴把柄。
初春夜晚还是非常寒凉,裴邵竑却坐在院中石凳上,脑海中几次响起的便是父亲这一晚对他说的那番话。
见她这般歪缠,裴邵竑只感觉心中一阵烦厌。又觉她声音渐大,恐她引得院中其他丫环仆妇前来,只低声喝道,“别说了!”
夏鸢一听,猛地昂首看向冬鸽,一脸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他晚归至此时,那大夫倒也不觉得意,只恭敬道,“世子勿要担忧,夫人身子无碍,只是气血有些亏欠,再加上常日里思虑似是有些过火。保养一阵子,自是能安康无虞。”
她站在那边足有一炷香的时候了,只入迷的瞧着此时坐在石凳上的裴邵竑。十六的玉轮分外的敞亮,便是这院子未有点灯,还是将他映照的非常清楚。
他将那青花的碟子放回到桌上,这才有些踌躇的对她提及了方才之事。
现在她自是有更要紧的事儿要做,再加上前几日裴湛的警告,便也有些顾不上与曲莲置气。
裴邵竑立时便发觉院中有人,“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