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竑羞于出口，只别了脸不作声。
曲莲看向窗棂，直到他出了院子，又将丹青叫了出去。
裴邵竑并非痴钝之人，自庐陵之时，他便模糊觉出符瑄对着本身有种模糊的敌意。这敌意有些似是而非的无稽之感，符瑄一方面对他疏离，而在战事上却又对他非常信赖。现在更是将清除重担交在他身上……
贰心中一紧，两步便行至跟前，伸手扶住了她，急声道，“这是如何了？”一边说着，便沉了脸，朝着帘外喊道，“人呢？都那里去了？”
他自是非常明白本日这番作为冒了多大的风险，那坐在御书房之人早已不是当初阿谁能与本身在校场核心席地而坐的阿瑄，而是现在权握天下的九五至尊。
他脸上的决然让符瑄有些惊奇，只却按捺住心中迷惑问道，“何事？”
两人也不上马，只驱马渐渐朝着城内前行，一边商讨此事。
待进了屋子，便见曲莲坐在炕上俯身于炕桌前，手捂着胸口面色有些泛白。
“不成能。”符瑄直截了当的答复了他，低头便瞧见他眼中的怒意。见他这般，符瑄反倒是笑了起来，“你到底有甚么事？无妨直说。朕若将你遣至好趾，岂不成了贬斥？你无罪无过，倒是给朕一个来由啊？”
裴邵竑应了声，却身形未动，只瞧着曲莲带着些迷惑的面庞，竟有些迷恋这一时的安好而不肯拜别。直到曲莲出声催促了一番，他才回过神来。叮嘱了一番，这才出了阁房。
“钟二原就在骠骑营中，对骠骑营自是了若指掌，况他少年时便虽父兄交战，执掌骠骑营不在话下。”
裴邵竑回到府中已是戌时，也未回嘉禾轩，直接便去了外院书房，却得知父亲此时还是未归。见此景象，只交代了书房小厮裴湛回时前去嘉禾轩报一声，便自行回了院子。
两人正说着些家常的话儿，帘外便传来小丫环的声音，说是外院小厮来报，裴湛已经回了府。
“……儿子听着,应是那位表弟犯了事儿，害了性命。姨夫自是替他讳饰,却阴差阳错害了那家一家七口葬身火海。这事儿也有两三年时候了，现下却被人捅了出来，现在广西按察使亲身调问此案，两日前便已在逃解归京的路上了。”
“父亲可有主张？”将事情说完，见父亲仍不言语，裴邵竑便问道，贰心中惦记取上元那日天子的叮咛，心中便有些计算。只是此时却仍想先听听父亲的意义。
连庆瞧了瞧裴邵竑，见他面无神采的瞧着本身，只得缩了缩脖子将本日徐氏回府后的状况一一道了出来。
“当日在庐陵，曲莲如何说也有一番功绩。皇上不说封赏，便是依例的册封都没有，这是何事理？”
不过现在情势逼人，贰心中竟模糊生出些怠倦之意。方才请去，却也不是气话，如果能如愿离京，想必便曲直莲也不甚在乎那一品夫人的诰命。
裴湛见他目光闪躲，便沉了脸喝道，“有甚么话就说！”
裴邵竑策马向前，初春北风刮在脸上竟也涓滴感受不到。他想着这一月来的点滴，便感觉心灰意冷。待想起方才所说之事更觉心中腻味。直到了皇城，心中便已盘算了主张。
符瑄瞧了一眼殿外，天气已然暗淡下来，他沉了沉心机，便道，“先等等，再把余延叫来。”见那内侍已行至殿门处，便又唤道，“等会，把周颂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