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侧的酒楼、茶肆内,另一群年纪稍父老,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饮茶对弈、或插科讥笑、或评书哼曲、或单独假寐,又是一派安闲悠然的江南众生相。
颠末昨夜的一场蒙蒙细雨,今晨的江州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就连氛围都为之一新。
他们手持棍棒匕首,一个个横眉竖目,面色凶恶,似是在痛恨汤聪多管闲事。
“此话怎讲?”
话虽如此,潘雨音和汤聪还是能从柳寻衣的语气中,发觉到一抹失落之意。
“河谷?”
“钱氏兄弟?”
“传闻浔阳楼中有天下第一美酒。”汤聪眼泛精光,戏谑道,“既来之,则安之。门主,我们何不出来痛饮几杯?”
“交给官府?莫非中间不晓得这些蟊贼与官府,底子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吗?”
柳寻衣沉吟道:“二十年工夫斗转星移,就算当年熟谙河道的船夫还在,也定然垂老迈矣。就算有力驾舟,怕也没有阿谁胆量……”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汤聪错愕道。
“当年,桃花婆婆隐居在绝情谷,前来求医问药者越来越多,船运买卖昌隆,因而本地有很多船夫渔民,不吝涉险尝试,久而久之摸索出一条相对安稳的航道,以供来往便当。”潘雨音弥补道,“可惜好景不长,厥后桃花婆婆与叶前辈双双拜别,前去求医者随之减少,船运买卖大不如前,是以愿去绝情谷的船夫,也变的越来越少。”
“柳大哥,我的荷包不见了!”
汤聪先将荷包还给潘雨音,而后渐渐悠悠地蹲在矮瘦男人身边,捡起匕首,悄悄抵在他的太阳穴上,似笑非笑地问道:“现在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人有吵嘴,事无益弊。江州富强,百姓充足,却不免蟊贼横行,为害乡里。”柳寻衣哭笑不得,只能好言安抚。
伴跟着一片惊呼,白衣男人腾空挥剑,荡扫四方,脱手未有涓滴游移。转眼之间,几个蟊贼皆已被他一剑封喉,竟是一个未留。
见状,一个蟊贼仓猝大呼起来。可惜他话音未落,汤聪劈面一拳,已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瞬息之间,眉骨断裂,鼻梁粉碎,翻倒在地,疼的哀嚎不止,连连打滚。
“岂止是不敢靠近?的确是有去无回。”汤聪苦笑道,“据我所知,江湖中凡擅闯绝情谷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返来。传闻,绝情谷主在河道中布下无数暗器构造,若无谷中弟子带路,外人怕是连登陆的机遇都没有。如若不然,朴重人士又岂能坐视此等异教,在中原要地越做越大?”
“不远了!我们现在前去浔阳船埠,中午前便可到达绝情谷。”
这些平常百姓,虽胸无弘愿,但却有一颗随遇而安、及时行乐的心,在动乱不安的乱世当中,倒也能活出一种清闲安闲的奇特滋味。
在这些男人中,柳寻衣一眼便认出方才盗取荷包的阿谁矮瘦男人。现在,那人正瞪着一双老鼠眼,不怀美意地高低打量着汤聪。
……
“除非甚么?”
此中两个蟊贼在颠末柳寻衣身边时,被柳寻衣一人赏了一脚,二人站立不稳,前后摔成“狗啃泥”。面门朝下,重重地砸在青石砖上,顿时满脸血污,狼狈不堪,惹来四周百姓的一片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