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哥,我连驾舟都不会,一上船便觉的四周是水,东西南北已是混合不清,又岂能熟谙河道?”
“本来如此。”
“别觉得老子听不懂你的黑话,往哪跑?”
见状,一个蟊贼仓猝大呼起来。可惜他话音未落,汤聪劈面一拳,已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瞬息之间,眉骨断裂,鼻梁粉碎,翻倒在地,疼的哀嚎不止,连连打滚。
“如此甚好。”柳寻衣大喜,忙道,“我们速速前去船埠……”
他们手持棍棒匕首,一个个横眉竖目,面色凶恶,似是在痛恨汤聪多管闲事。
当柳寻衣和潘雨音跟着看热烈的百姓,涌到近前时,却见汤聪正被七八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围在中间。
柳寻衣如有所思地接话道:“不久后,武林异教‘绝情谷’悄悄崛起,更令凡人不敢等闲靠近。”
潘雨音微微一笑,点头道:“浔阳船埠上有一对儿钱氏兄弟,他们是独一能驾舟进入绝情谷的人。”
……
“此‘谷’非彼‘谷’!”潘雨音轻笑道,“绝情谷并非山谷,而是河谷。”
“潘女人,你没事吧?”柳寻衣眼神猜疑地望着男人的背影,头也不回地问道,“可有受伤?”
“不远了!我们现在前去浔阳船埠,中午前便可到达绝情谷。”
在这些男人中,柳寻衣一眼便认出方才盗取荷包的阿谁矮瘦男人。现在,那人正瞪着一双老鼠眼,不怀美意地高低打量着汤聪。
“河谷?”
心念至此,柳寻衣不由苦涩一笑,道:“身负重担,岂能贻误?我们应速速前去绝情谷,向绝情谷主问清统统,化解两家恩仇,以免一错再错。至于浔阳楼中的天下第一美酒……还是等下次再尝吧!”
矮瘦男人被吓的瑟瑟颤栗,喉咙里哭泣半天,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也好……”
“潘女人,你这是……”
“传闻浔阳楼中有天下第一美酒。”汤聪眼泛精光,戏谑道,“既来之,则安之。门主,我们何不出来痛饮几杯?”
汤聪哼笑道:“老子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只凭你们几个剩瓜烂菜,只怕连塞牙缝都不敷。”
柳寻衣沉吟道:“二十年工夫斗转星移,就算当年熟谙河道的船夫还在,也定然垂老迈矣。就算有力驾舟,怕也没有阿谁胆量……”
这些平常百姓,虽胸无弘愿,但却有一颗随遇而安、及时行乐的心,在动乱不安的乱世当中,倒也能活出一种清闲安闲的奇特滋味。
与同在江南的苏、杭、扬、柳等地比拟,江州城小人少,反而别有一番可贵的安好与澹泊。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一声,顿时在大街上引发一片动乱。
“恰是。”潘雨音解释道,“沿江而下,逢狭入弯。千折百回,穿礁过林。曲径通幽,方见绝情。绝情谷本是一处世外桃园,因为四周河道浩繁,并且水流急缓无序,又埋没礁石,因别的人很难寻到。冒然前去,十之八九会在千沟万壑中堕入迷途,如遇不测风云,乃至有存亡之虞。”
汤聪先将荷包还给潘雨音,而后渐渐悠悠地蹲在矮瘦男人身边,捡起匕首,悄悄抵在他的太阳穴上,似笑非笑地问道:“现在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除非甚么?”
矮瘦男人号令道:“废话,你敢坏老子功德,明天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岂止是不敢靠近?的确是有去无回。”汤聪苦笑道,“据我所知,江湖中凡擅闯绝情谷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返来。传闻,绝情谷主在河道中布下无数暗器构造,若无谷中弟子带路,外人怕是连登陆的机遇都没有。如若不然,朴重人士又岂能坐视此等异教,在中原要地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