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事？”
他们尚且年青，不知工夫流逝如白驹过隙，不懂人生苦短光阴无常。可当他们望着面前，满头银发，身形佝偻，江河日下，垂老迈矣的桃花婆婆时，心中仍不由地激起千层波纹，万般考虑。
闻言，柳寻衣和洵溱无不面露诧异之色，皆是不知所言
“这……”
对于桃花婆婆的痴情，莫说是洵溱和潘雨音两位女子，就连柳寻衣都被打动的一塌胡涂，表情跟着桃花婆婆的一字一句而起起伏伏，好生伤感。
言至于此，柳寻衣的声音戛但是止，神采突然一变，眼中刹时涌出一抹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
“莫非说……少林空昌大师，就是当年‘归海刀宗’的最后一任掌门，牧盛？”
“我年幼学医是因为爱好，但厥后悬壶济世，四周行医救人，倒是为了弥补夫君犯下的累累血债。”桃花婆婆语重心长，神情落寞，“我信赖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夫君此生杀了那么多人，今后必会遭到报应。我不能替他受过，唯有救了一人又一人，权当为夫君积善性善。”
“师父？潘八爷当年出自‘归海刀宗’，他师父天然是……”
“不错。”桃花婆婆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着本身的内心，字字断肠地喃喃低语道，“我们分开绝情谷后，一起云游四方，那三个月中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我至今都难以健忘。当时的我们，仿佛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当年，穿山渡水，笑谈风月，好不安闲。”
“教养叶桐。”桃花婆婆直言道，“当年夫君嗜血好战，几近每天与人厮杀，日日与人比武，如魔如痴。特别在他继任昆仑派掌门以后，更是自认天下无敌，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厥后若非寄父脱手，叶桐只怕早已惨死在江湖争斗中，又岂会活到与我重归于好的那天？”
面对泪眼婆娑的桃花婆婆，柳寻衣的心如同被人揪着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桃花婆婆一席话，好似好天轰隆，当头一棒，令柳寻衣、洵溱大惊失容，心中万千测度刹时毁于一旦，脑中无数思路化作梦幻泡影，只剩下一片空缺。
“我也想晓得他是谁？”桃花婆婆愠怒道，“我此番来到辰州，恰是传闻有人假借我夫君之名，仿造‘柳叶铜钱’，广邀武林各派，不知寄意何为？是以我来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桃花婆婆拂袖轻拭泪痕，苦涩道，“你们可知，当年他为何俄然辞去昆仑掌门之位，单身来绝情谷找我？”
“你寄父……”
现在，洵溱面色伤感而凝重，而潘雨音则直接哭成一个泪人。
桃花婆婆满眼疼惜地望着潘雨音，沉寂好久，方才缓缓开口道：“罢了！既然我与你们有缘，便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十足奉告你们也无妨。”
“厥后我使出浑身解数，翻遍古籍医书，尝遍各种药材，并闭门谢客，一心只想治好他的病。”桃花婆婆自嘲地笑道，“只可惜，不管我发挥甚么手腕，用了多少体例，却毕竟有力回天。叶桐的病不但没有转机，反而每况愈下，身材日渐委靡，一天不如一天……终究，他主动放弃医治，并哀告我，想在他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带我游山玩水，清闲江湖……完成他……”
俄然，柳寻衣脑中灵光一闪，恍忽间想起些甚么，如有所思地呢喃道：“我听陈兄提起过，当年的叶前辈虽应战天下群雄，但却并非天下无敌。有一人曾主动找上昆仑派，与叶前辈一战，不但轻而易举地将其击败，并且还对其教养一番，以后叶前辈脾气大变，终成一代宗师。而当年教养叶前辈的人，仿佛是少林寺的空昌大师，莫非这位空昌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