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婆婆凝睇着桌上的一盏清茶,眼角悄悄涌出一抹红润,不知不觉间,她仿佛深陷回想,语气悲惨地有感而发道:“人活于世,苦短无常,应晓得珍惜面前人……偶然,一个回身,便是一辈子不见。我与叶桐在人生最夸姣的年纪相遇,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是我此生最幸运、最欢愉的日子。当年因为年青气盛,以是不晓得珍惜相互,一言分歧便负气死别,却不料,这一别竟是几十年……别离时,芙蓉出水,玉树临风,可再见时……却已是大哥色衰,叶瘦花残……”
“我年幼学医是因为爱好,但厥后悬壶济世,四周行医救人,倒是为了弥补夫君犯下的累累血债。”桃花婆婆语重心长,神情落寞,“我信赖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夫君此生杀了那么多人,今后必会遭到报应。我不能替他受过,唯有救了一人又一人,权当为夫君积善性善。”
“不错。”桃花婆婆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着本身的内心,字字断肠地喃喃低语道,“我们分开绝情谷后,一起云游四方,那三个月中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我至今都难以健忘。当时的我们,仿佛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当年,穿山渡水,笑谈风月,好不安闲。”
桃花婆婆一席话,好似好天轰隆,当头一棒,令柳寻衣、洵溱大惊失容,心中万千测度刹时毁于一旦,脑中无数思路化作梦幻泡影,只剩下一片空缺。
闻听此言,三人不由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桃花婆婆并未理睬三人的反应,现在,她早已深深堕入过往的回想中,娓娓诉说道:“就在我满心欢乐地筹办与他共度余生,经心筹办着我们将来的幸运糊口时,却俄然发觉他时长偷偷背着我煮药,半夜半夜还常常运功自疗。直至当时,我才发明他已身患绝症,来日无多。之前他一向佯装无恙,在我面前硬撑,我却因为他的到来而大喜过望,忘乎以是,继而对他的病情浑然不觉。现在想来,当年的我实在是太胡涂了,我若能早些发明,或许还能有更多的时候,去研讨他的病症。唉!”
“我也想晓得他是谁?”桃花婆婆愠怒道,“我此番来到辰州,恰是传闻有人假借我夫君之名,仿造‘柳叶铜钱’,广邀武林各派,不知寄意何为?是以我来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桃花婆婆稍整思路,沉吟道:“雨音,实在我收你为徒,启事有三。其一,是因为你孝心可嘉,为救娘亲而甘心捐躯本身。对此,我极其打动。其二,你与我昔日所救过的一名病人,脾气很有几分类似之处。当年,我一向视她为孙女,不免爱屋及乌,是以对你也非常爱好。”
踌躇半晌,柳寻衣方才鼓足勇气,轻声问道:“叶前辈他……是如何归天的?”
“你爷爷的师父又是谁?”不等潘雨音解释,桃花婆婆已再度开口问道。
“厥后我使出浑身解数,翻遍古籍医书,尝遍各种药材,并闭门谢客,一心只想治好他的病。”桃花婆婆自嘲地笑道,“只可惜,不管我发挥甚么手腕,用了多少体例,却毕竟有力回天。叶桐的病不但没有转机,反而每况愈下,身材日渐委靡,一天不如一天……终究,他主动放弃医治,并哀告我,想在他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带我游山玩水,清闲江湖……完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