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世人此时皆已心存摆荡,但碍于眼下的场合,以及各自的颜面,故而谁也不肯率先让步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先让步,谁就会背上“临阵畏缩”、“贪恐怕死”的骂名。
要晓得,本日陆遥四人的一番说辞,与他们之前坚信的“本相”,美满是两种截然分歧的因果。
“洛府主!”秦明将冷厉的眸子从玄明身上挪开,独自投向洛天瑾,一字一句地说道,“少林之战究竟孰是孰非?你我心照不宣,莫非你真要逼我将你们的丑事公之于众吗?”
说罢,秦明别有深意地望向柳寻衣,似笑非笑地问道:“柳门主,敢问尊夫人安在?”
“胡说八道,不成信赖!”殷白眉冷哼道,“我昆仑派四长老身中万箭,惨死辰州,此乃不争的究竟,岂容你们抵赖?”
……
秦明话音未落,洛天瑾却俄然开口诘责道:“少林之战,清楚是潘家略胜一筹。是以‘玄水下卷’理应归潘家统统,不知与你秦家何干?”
“胡说八道!”左弘轩斥责道,“你说我们勾搭叶桐,有何凭据?”
唐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令殷白眉不由一阵语塞。当他将目光转向玄明时,却见玄明正眉头深锁,口中默念佛文,似是在尽力禁止内心的波澜。
钟离木的手中轻摇着酒葫芦,不咸不淡地接话道:“不错!我崆峒弟子在辰州也折损数人,此事本想等少林与秦家恩仇告终以后再提,但此时见你们与秦家底子是沆瀣一气,那也无需再遮讳饰掩,新仇宿恨,本日一并算个明白!”
但究竟究竟如何,他却又无从考据。
“诸位且听我一言!此事……或许是另有奸贼……躲在暗中教唆诽谤。”
世人各怀心机,在诧异于对方“信口雌黄”的同时,亦在悄悄深思本身的“一面之词”。
洛天瑾眉头一挑,随之冷哼一声,嗤笑道:“明天我们来秦府的目标,是要讨回公道,没筹算喝酒!抛开少林恩仇不谈,单说辰州血案,陈雍惨死,许衡重伤,此事洛某也想向你秦家讨个交代!”
一片寂静中,昆仑派掌门殷白眉率先突破沉默,幽幽开口道:“我昆仑派四长老吕泰,不久前惨死于辰州,此事秦家定要做出一个交代,以安慰吕师弟的在天之灵!”
腾三石稍作考虑,游移道:“洛天瑾,你可知本身方才的一番言辞,意味着甚么?”
明显,对于一贯沉着沉着的洛天瑾,明天莫名其妙的转性,他们皆有些无所适从。
“不成!”不等柳寻衣开口,洛天瑾已义正言辞地回绝道,“的确荒唐!少林比武胜负已分,岂能出尔反尔?依你所言,倘若本日你再败,岂不是今后能够再比?几次无常,永无尽头,那还要当初的十年之约何用?”
“唐辕!”峨眉派掌门妙安师太眼神一冷,挥剑直指唐辕,厉声道,“慧春死于唐门暗器‘天女织衣’之下,此事你如何向我交代?”
“愿闻……老豪杰见教!”
被腾三石劈面诘责,冷酷傲然的洛天瑾不由地一怔,随之神采变的庞大至极,眼神飘忽不定,似是不敢与腾三石正面对视。
“我家府主当然要自重。”秦天九扯着沙哑的声音,阴阴地回道,“可北贤王也一样要自重。”
洛天瑾的“仗义执言”,令柳寻衣的心刹时沉入谷底。他晓得,洛天瑾此话的真正目标并非替少林得救,而是遵循龙羽所言,乘机煽风燃烧,挑起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