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衣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反问道:“你有甚么?”
“既是当众变卖,那我能不能出价?”龙四刁莫非。
龙四话音未落,埋头台的角落中,俄然传出一道衰老的声音。
人群后,徐行走出一名身着布衣的老者。六旬高低的年纪,浓眉大眼,慈眉善目,身形肥胖,但却精力矍铄。
汤聪见柳寻衣杀心骤起,不由眼神一变,仓猝凑上前去,低声私语道:“门主,洵溱女人叮嘱过……”
……
“停止!”
潘文经商多年,是以这些金票,他一眼便知真假。现在,贰心中一样充满惊奇,如此大手笔,就算潘初八活着,怕也做不出来。
龙四言行怪诞,举止荒唐,仿佛“混人”一个。
“都停止!”龙四扫了一眼柳寻衣,转而对鼻青脸肿的乡绅说道:“这笔账我先记下,转头再找你这老王八蛋算清楚!”
“龙四,在坐的都是你的长辈,你休要在此混闹……”
“你是谁?”龙四眉毛皱成一团,挑衅道,“看着脸生,你可知老子是谁?”
“让诸位见笑了。”柳寻衣淡淡地说道,“明天谁都能出价,唯独龙四这个狗杂碎不可!如无人高过邱掌柜的五百万两,那此事就……”
“明天我便放出话来,谁敢买潘家的东西,那就是与我龙四为敌!”龙四恶狠狠地瞪着世人,与此同时,他还下认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以免柳寻衣再次突袭。
心念至此,邱百万不由面露踌躇之色,迟疑道:“柳门主,此事你看……”
“嘶!”沈贵此话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此话一出,柳寻衣和潘家人的眼神蓦地一变。他们都晓得,那尊白玉观音,恰是客岁洛天瑾送给潘初八的寿礼。
“给我打!”气喘吁吁的龙四,怒指着伸直在地,一动不动的乡绅,喝骂道,“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埋头台上一片哗然。
在柳寻衣冷厉的目光下,龙四徐行上前,可不等他靠近柳寻衣,许衡已将刀横在其身前,拦下他的来路。
邱百万瞪着一双充满惶恐与猜疑的老眼,错愕地盯着沈贵,眉宇间出现着一抹浓浓的考虑之意,仿佛在揣摩着甚么。
听罢,柳寻衣深吸一口气,似是平复内心的颠簸。随之狠狠向前一推,将奄奄一息的龙四顿时推出几个跟头。
用潘家的钱,来买潘家的地,龙四的卑鄙行动,当即招来世人的一片鄙夷。但碍于被打乡绅的惨状,是以谁也没敢多言。
“怕个鸟?”龙四穷凶极恶地驳斥道,“有种你们就把洛天瑾叫来?我倒要看看他敢把我如何样?”
“你就是柳寻衣?”龙四一副有恃无恐的放肆模样,毫不避讳地与柳寻衣对视着。
柳寻衣一声断喝,许衡、汤聪、廖川、廖海纷繁抽刀出鞘,虎视眈眈地盯着龙四。
“东善商会?”柳寻衣当即一愣,惊奇道,“如此说来,中间所说‘老爷’就是……大宋首富,沈东善!”
老者对龙四视若无睹,独自走到柳寻衣和潘文身前,拱手道:“老朽沈贵,见过柳门主、潘掌柜。”
现在,柳寻衣心急如焚,但洵溱昨夜有言在先,他必然要一忍再忍,一向忍到龙四背后的人呈现为止。是以,即便他此时怒不成遏,也毫不能为图一时之快而斩杀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