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幕,柳寻衣的心刹时阴沉下来,望着挂在门庭摆布的条条白布,在冷风中高低翻飞,一股莫名伤感油但是生。
……
当潘云的哭声在院中响起,潘文眼中顿时出现一抹难以名状的冲动之色,他仓猝起家,踉跄着朝堂外迎来。
五今后,拂晓。
不等潘云追逐,潘文却先一步上前,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并满脸苦涩地缓缓摇了点头,道:“家中早已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剩下一些褴褛,就由他们拿去吧!”
洵溱环顾四周,游移道:“恕我冒昧,敢问这里是……潘府?”
柳寻衣强忍着心中苦闷,一步步地朝灵堂走去。
柳寻衣手持断木再三叩拜,随后将它插入棺材前,充当香炉的破碗中,再度昂首而拜,并重重地磕了四个响头。
十几匹快马纵蹄疾走,划破黑夜的沉寂,沿淮水北岸,一起朝颍川城门而来。
步入府门,望着破败不堪的天井,以及一片狼籍的厅堂,潘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酸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趴在地上,失声痛哭:“爷爷……孙儿遵循您的遗言,将贤王府的人请来了……您泉下有知,能够安眠了……”
柳寻衣颤颤巍巍地接过断木,眼中闪现着一抹仇恨之色。他将断木戳在地上,猛地奋力一挫,伴跟着“嗤”的一声轻响,断木竟缓缓燃烧起来。
柳寻衣站在院中,举目四望,本日的潘府仿佛一座荒宅,哀鸿遍野,疮痍满目。
言至于此,洵溱俄然美目一转,似笑非笑地望向如有所思的柳寻衣,戏谑道:“有柳门主在我身边,信赖没人能伤到我一根头发。柳门主,你说是不是?”
“除南边的小门外,可另有其他处所能够入城?”洵溱环顾四周,语气很有游移。
在柳寻衣内心,潘初八是一名顶天登时的大豪杰、真豪杰。他知错能改,恪守道义,一身的浩然正气。哪怕穷尽平生,也要为当年的错误恕罪,单凭这份派头,就值得世人佩服。
“是,让女人见笑了。”
见柳寻衣应允,洵溱不由面露一抹对劲之色,转而朝欲言又止的阿保鲁几人悄悄挥手,表示他们不必多言,随即翻身上马,随柳寻衣和潘云朝南门而去。
“咣当!”
一个时候后,柳寻衣三人来到四周挂白的潘府门前。
本日的潘文,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提及话来几近一句一叹,声音沙哑,语气悲惨,早已寻不到当初那位神清气朗,温文尔雅的潘家大掌柜。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灰头土脸,浑身伤痕的不幸白叟。
“公然天下乌鸦普通黑。”洵溱轻笑道,“你们皆是汉人,蒙前人的官府又岂会替你们做主?他们趁机捞好处不说,或许还在饶有兴趣地看着你们汉人内斗的笑话。”
“云儿,不要追了!”
“在来之前,潘公子已将颍川产生的事,尽数奉告我们。”柳寻衣俄然打断道,“现在我只想给潘八爷敬一柱香,至于其他事,我们稍后再议。”
“本地官府为何不管?”洵溱黛眉微蹙,反问道。
“龙四是谁?”
心念至此,柳寻衣顿感悲从中来,不由鼻子一酸,眼眶也悄悄红了一圈。
正所谓“墙倒世人推,破鼓万人捶”。本日的潘家,将这鄙谚解释的淋漓尽致。昔日潘家鼎盛时,门庭赫奕,家道安闲,堂上一呼,阶下百诺。现在潘家式微,便是鹤困鸡群,虎落平阳,事事不顺,大家可欺。